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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隔壁住着鳏夫:石头秋田番外笔趣阁

朴实的山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天晚上,天麻麻黑了,陈实还没有来,隔壁院中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么晚还没有过来,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忙?还是因为早上被人看到不会再来?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照得院子里特别明亮。终于,后院的门响了一声,秋田立即起身往后院走去。刚走几步,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明显走得又急又快,手上还提着个篮子。“秋儿,我去摘了枇杷。”“你不是要收麦子,咋还上山了?”“白天是收麦子,傍晚的时候才去的,可惜天黑了下来,看不清楚,没有摘多少。”上山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没吃夜饭吧?”“这不有果子吃吗?”“那不顶饱的。”秋田说着就进了灶房,“你先去洗,衣裳我收了过来,放在床上了,我这里留了凉面,给你拌一碗。”秋田一边说话,一边往桶里舀热水。“好。”陈实将热水提走,秋田...

主角:石头秋田   更新:2025-05-13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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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石头秋田的其他类型小说《寡妇隔壁住着鳏夫:石头秋田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朴实的山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天晚上,天麻麻黑了,陈实还没有来,隔壁院中也没有任何动静。这么晚还没有过来,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忙?还是因为早上被人看到不会再来?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照得院子里特别明亮。终于,后院的门响了一声,秋田立即起身往后院走去。刚走几步,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明显走得又急又快,手上还提着个篮子。“秋儿,我去摘了枇杷。”“你不是要收麦子,咋还上山了?”“白天是收麦子,傍晚的时候才去的,可惜天黑了下来,看不清楚,没有摘多少。”上山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没吃夜饭吧?”“这不有果子吃吗?”“那不顶饱的。”秋田说着就进了灶房,“你先去洗,衣裳我收了过来,放在床上了,我这里留了凉面,给你拌一碗。”秋田一边说话,一边往桶里舀热水。“好。”陈实将热水提走,秋田...

《寡妇隔壁住着鳏夫:石头秋田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这天晚上,天麻麻黑了,陈实还没有来,隔壁院中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么晚还没有过来,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忙?还是因为早上被人看到不会再来?

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照得院子里特别明亮。

终于,后院的门响了一声,秋田立即起身往后院走去。

刚走几步,那人已经到了跟前,明显走得又急又快,手上还提着个篮子。

“秋儿,我去摘了枇杷。”

“你不是要收麦子,咋还上山了?”

“白天是收麦子,傍晚的时候才去的,可惜天黑了下来,看不清楚,没有摘多少。”

上山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

“没吃夜饭吧?”

“这不有果子吃吗?”

“那不顶饱的。”

秋田说着就进了灶房,“你先去洗,衣裳我收了过来,放在床上了,我这里留了凉面,给你拌一碗。”

秋田一边说话,一边往桶里舀热水。

“好。”

陈实将热水提走,秋田拿出盖在案板上的一大碗面条,这是她晚上故意多做留下来的。

往碗里加了两勺红油,加上盐,酱油,又将旁边小碗里准备好的蒜蓉和葱花倒进去,用筷子拌匀端出去放在石桌上,转身又去舀水洗枇杷。

满满一篮子的果子,她只取了少少的一部分洗。

果子洗好,去后院洗澡的人也过来前院,端着一个木盆,似乎是准备洗衣裳。

“先吃东西吧,衣裳放着,我明天搓洗几把就是。”

“好,谢谢秋儿。”

秋田坐在石桌边剥果皮,待陈实过来就先往他嘴里塞一颗,“比前几天更甜了。”

“嗯。”陈实吐出果核,从碗里挑起一筷子面条要往秋田嘴边送,“秋儿,你也吃一点。”

秋田早已吃过,何况她留的面条本就不算多,避过陈实送过来的面条:“石头哥,你自己吃,我喜欢吃果子。”

秋田一边说一往自己嘴里送果子。

陈实大口嗦着凉面,确实是饿狠了,干了大半天的苦力,又匆匆往山里跑了一回,怎会不饿?

秋田才吃了四五个果子,陈实已经将凉面干完,将碗送进灶房里去,又回到石桌边坐好,慢慢的剥着果子皮。

秋田看了看他提回来的那一篮子枇杷果,“这么多果子,明天你提回去给家里人。”

秋田主动让他带东西走,并没有认为他提过来的东西就全是她的,让他的心一下都柔软了许多。

“嗯,你喜欢吃,多给你留一些。”

傍晚他提前两刻钟下工,就是说去山里摘果子。家里人已知道他上山去摘枇杷,不拿些回去不好交待。

秋田没有多说,这乡里果子少,甜甜的果子哪有人不喜欢?但因为那几棵枇杷树长在快到山顶上,四周地势十分险要,村里人大都不敢去冒险,也不许家里的孩子去,只有那皮实胆大的年轻人才会去。

陈实那些年性格十分跳脱,常去山里采果子。

“少留一些就行,好吃也不能吃独食,这东西又不能久放。”

吃了果子,两人回屋,秋田把凑上来的人轻轻推开,“石头哥,你这一天忙得不行,还上山摘果子,已经很累早些歇息。”

今日的陈实明显比往日疲惫,坐在那里话都少了些。他一连忙活了两晚,她自己也算是初通人事有些受不住,何况今天听了罗氏的一席话,她的想法还是有些转变,想对他好些,多关心他。

陈实满身的疲惫,被秋田一句话全部抚平,将人搂在怀里还是有些意动。跟白氏成亲几年,她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他累不累,她认为他家穷,他累就是理所应当的,活该。

“秋儿,你真好。”

秋田并没有回他的话,只问一句:“还要忙很多天吧!”

“嗯,麦子一共可能还要割三四天,还要放水插秧,农忙才刚开始。”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身体才是本钱。”秋田对这是深有感触的,她的兆弟弟就是没有一个好的身体。

可在陈实听来,这话就全是关心他,“我晓得的,秋儿。”

夜渐渐深了,东厢房里的两人已经睡熟,秋田并没有跟他提及,有人看到他早上从后院出去的事情。

次日早上,鸡才叫第二遍,秋田悄悄起了床,这是她首次比陈实先起来。

或许是头一日干活真的很累,陈实没有被惊醒。

她先熬一锅凉茶,用了些金银花,菊花,夏枯草,桑叶,这些东西在乡里到处就可以采到,但普通人家大多只会采一两种来煮水。

秋田因为经常侍候兆弟弟吃药,对这些东西就格外上心,家里备得齐全,煮的时候就多放了几种。

煮好的凉茶用新打来的凉水浸着,然后就开始烙粗面饼。

天麻麻亮时,东屋里的另一人已经醒来。

秋田匆匆倒了一碗凉茶给要匆匆离去的陈实,然后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面饼,让他先填填肚子。

她知道陈实这一出去就会先去田里割麦子,等陈家把饭食送到田里去至少也要一个时辰之后。

灌了一碗凉茶,又几口把饼子塞进嘴里,陈实就要走,秋田将装果子的篮子递给他。

“你留了没有?”

“留了。”

陈实看了一眼篮子里的果子并没有少多少,又说一句:“过两天,我再去摘一回,到时候就全部留给你吃。”

脚步匆忙,但他心里就满满当当的,就如一早起来就被填饱的肚子。

秋田吃了两块饼,也灌下一碗凉茶,匆忙去地里将菜豆摘回来分拣好,然后就去挖后院那块菜地。

她想将这块地翻出来,先移栽一些红苕,家里的红苕苗育种时育的不多,原本没准备多栽。如今只能先移栽一批,再给红苕苗浇些粪,过些时候等菜地空出来,也就可再移栽一回。

红苕这东西不仅可以喂鸡,关键是可以当粮食吃,以前家里栽的少,每年都只是尝尝鲜,所以苗都只育了十来窝。

陈实提着篮子到了老宅,家里的人也正要出门下地,小妹陈林和女儿桃花看到篮子里的东西,就飞快地跑了过来。

李氏瞄他一眼,“你就惯着她们,这正忙的时候,为了几个果子还专门跑一回山里,昨天夜饭都没有吃吧?”

“不饿,我吃了果子。”

李氏才不相信他不饿,一个男精大汉干了一天地里的重活,几个果子哪能饱肚子,只也没有多说什么,家里一大摊子事已经够她操心的。

这大儿子早年娶的白氏与家里闹得不愉快,可把她气得够惨。去年白氏没了,她又不得不替他养着桃花。

养这个孙女也是劳心劳神,不敢轻了不敢重了,轻了怕儿子说没有教好,重了又怕白家的人听到什么不实的传言,上门来寻事。

当初白氏早产而逝,白家可以说是打上门来的。

如今儿子也是二十好几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她也不想再管。何况今年家里正操持着次子陈水和二女儿陈林的亲事,她没有那么多精力。

陈实将篮子交给二妹,拿起镰刀抬步跟上家里人,一起往田里去。

李氏看着儿子走出院门,然后向右转去大路上,发现儿子的衣裳右边下摆的开口处居然缝补好了,用的是同色系的线。

她明明记得儿子回来的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裳,右边下摆处被什么东西挂破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

难道自己记错了?或者说那天色昏暗,她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

想来是了,儿子一向粗枝大叶的,啥时候会做针线活缝补衣裳了?


兰草一见到秋田就跟曹忠阳说:“妹妹像娘。”

曹忠阳也点头:“二妹长得最像娘了。”

他们的娘离世时也就二十多岁,只比秋田现在大几岁而已,兄妹两人说起娘就忍不住落泪。

如果娘还在,他们兄妹三人定然不会从小就分开,定然不会吃那么多苦,也许都比现在过得好。

秋田对自己的娘是没什么印象的,毕竟娘去世时她只有三岁,可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曹忠阳与二妹兰草家来往得多些,知道秋田现在是一个人,生孩子都没人照顾,兰草就决定来照顾妹妹坐月子。

曹忠阳歇了一晚次日就走,走时将秋田晒的干菜和干辣椒都带走了。

秋田听说姐姐来照顾自己,顿时眼泪汪汪,从小兄妹几人分开,如今才开始走动,现在他们再不是任人拿捏的孩子了。

兰草比哥哥的话多些,说着这些年她和哥哥的事情。

兰草说她去的是郑家,小时候虽然吃了些苦,但这几年好了起来,尤其是她生了儿子壮壮后,郑家爹娘完全将她看成一家人了。

她说要来照顾秋田一段时间,郑家人也支持,老人婆还主动说她帮着看顾小孙子壮壮,说她懂得他们兄妹三人从小分开的苦楚。

跟着兰草一起来的是女儿苗苗。

兰草说得轻松,但秋田知道姐姐定然吃过很多苦,她来吴家这样的人家,都不能说没受过委屈,从小都是主动揽事情做。在自己爹娘身边长大的孩子,做事都要爹娘指使的。

郑家老爹也是当货郎的,后来认为这行太辛苦,不再让儿子当货郎,让儿子去学了吹唢呐,乡里办喜事都要请唢呐的,家中原本就有几亩田,生活还算过得去。

兰草生过两个孩子,把秋田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一回,查漏补缺。晚上也不肯跟秋田分屋睡,弄来稻草做了草垫子铺在地上打地铺。

就连罗氏看到后,也感叹一句,亲姐姐就是亲姐姐,知道心疼自己的妹妹。

不知是不是终于能安心待产了,兰草才来了三天,秋田肚子就痛了起来。

发动的时候是半夜,秋田听人说过,肚子要痛很久孩子才会生出来,尤其是头胎。半夜痛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姐姐,不痛的时候又睡了过去。

迷糊中秋田又痛了起来,不自觉地呢喃出一句:“石头哥,我痛。”

兰草知道妹妹快生了,晚上也不敢睡实,秋田说‘我痛’的话被她听见,立即翻起爬起来:“秋儿,秋儿,醒来。”

秋田是被兰草拍醒的,“你是不是肚子痛了?”

“姐姐,有一点痛,刚才就开始痛了,看来他要提前出来了。”

兰草一听这话,就立即起身穿衣,要去忙活。

“姐姐,不是说要很久才能生吗?你别急着起来,等天亮了再去找人。”

寒冬腊月里,她怕姐姐起来受冷。

“不行,我得现在起来,去给你煮碗东西来吃,不然等会儿你痛得厉害,吃都吃不下,生的时候没力气。”

兰草很快煮来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放着三个鸡蛋。

天才亮,兰草又跑去将罗氏和梁婶子找来,梁婶子来时带着村子里接生婆姚氏。

梁婶子笑着与姚氏说:“这孩子终是要生了,可能是知道大姨来照顾他,这才安心地出来。”

罗氏不出声,兰草也只笑了笑,昨天晚上她亲耳听到妹妹喊石头哥,她记得妹夫叫吴兆永。妹妹还说孩子要提前出来了,并不是像梁婶子所说的晚生。


陈宝贵不出声,只叹了一口气。

李氏抹了把眼泪,她哪里知道儿子与白家姑娘过不到一起去,她又不能未卜先知,儿子怨她,她又委屈又生气。

“那你的事我们以后都不管,你都可以自己做主,但我该有的态度我也要表明,你想的旁边那个我是不同意的。”

陈实嘴角抽了一下,原来娘知道他有意秋田。

回来后没有听到村里有关他和秋田的传言,这事秋田自己不可能拿出来说,不知道他娘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

不过现在这也不重要了,她娘同意不同意根本没影响,别人眼中根本就没他,更没有想过嫁她。

陈实沉默着不出声。

“既然你无意白家,明天你就去把桃花接回来,事情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闹翻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陈实‘嗯’了一声就出了屋子。

李氏知道儿子有意秋田的事情,就是因为看到吴家院中那条狗。

陈金元家里有只大黑狗,生得十分威猛,生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小狗,看得村里很多人眼热。

那天她听到村里人说,陈金元家的有一只小狗被陈实先下手为强了,说陈金元小时候被陈实打得挂了彩,陈实去要小狗,陈金元不敢不答应。

李氏当时相当迷惑,关键是她家没有看到小狗啊?只能推脱说,陈实可能将狗带到砖瓦场去了。

可那天她看到吴家院子中的小狗,全身黑毛,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是看不起秋田,可村里有关秋田的传言太多,她也不知真假。

她最介意的是,秋田两年都没有生孩子,说不定是个不能生的,儿子才只桃花一个女娃,还没有儿子,娶个不能生的妇人定然是不行的。

于是,李氏趁着林氏与秋田一起洗衣裳那天,将话透了出去,想让秋田知道进退,不想才过两天,就传出了秋田有孕的事来。

后来,秋田说的那番话,她都有仔细想过,在她看来,秋田明知道儿子有意,还说出那些话,意思就是不愿意吧!

就连上次秋田带回来的四斤肉,她都看出来了秋田的推拒之意,想来儿子买肉是准备给分秋田一半献殷勤,但人家没领他的好意,才全部送来了陈家。

白氏当初看陈家人不起,如今秋田看不上陈实,她不愿意儿子上赶子求着,她更不愿意陈实帮人家养孩子。

如果秋田生个女还好,两方都有一个女儿扯平了,万一生个儿子呢,陈实就要累死里活帮吴家养活儿子,那不得亏死。

农村人养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不褪一层皮根本养不大,她不想儿子为了一个外人太辛苦。

陈实根本不知道他娘肚子的弯弯绕绕,次日一早,起床就往凤溪村去。

凤溪村与梁山村挨着,脚程快的人也就是两刻钟的事。

陈实到了白家,岳父白宗富一改女儿死时的狠厉面目,和颜悦色地道:“陈实来了。”

“我来接桃花,”陈实连岳父都没有喊,只道明自己目的。

桃花此时才刚起来,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看着院子里的人,揉着眼睛小声的叫了声:“爹。”

白红梅从灶屋里出来喊了声‘姐夫’,然后拉桃花道:“桃花,走,小姨带你去洗脸梳头发,”显得对桃花十分用心。

陈实并没有应白红梅,只将桃花抱起:“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带桃花回去,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早饭。”


头天晚上还剩下了饭菜,热热就可以吃。

看着那小小的狗子,一时不知道给他喂什么好。

最后弄了几片头日煎好的肉,搅了些米饭喂小狗。

小狗显然对这环境和人还不适应,轻轻地呜咽着不肯去吃东西。

秋田感觉小狗怕她,假意走开观察。

小狗见无人时,才慢吞吞地去吃了饭食。

一连多天的大太阳,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给菜地浇水。

菜园子里的菜,由于她照顾得勤,长势很好,前天栽的红苕已经有活过来的趋势,菜豆已经结到了藤架的顶上,过几天可能就不会再结,到时候新发起来的红苕苗正好可以插栽。

管好菜地也无其它事,就提着篮子在附近扯过路黄和金银花,她已经决定夏天就采这两样东西晒,一天采下来的晒干应该也有一斤的样子,比起做帕子还是划算。

中午照旧煮粥时才突然想起,今日到了给兆弟弟烧七的日子。

日子过得真快,她都差点忘记了,真不应该。

陈实这天天未亮就去了晒谷场,与家里几人将麦子铺了半边晒坝。

开始割麦的第一天,他们父子四人加上她娘李氏就割了两亩田。

第二日开始,李氏留在晒坝晒麦,父子几人一连奋战了好几天终是把麦子全部收完,村里其他人大都还在地里忙活,他们决定趁着太阳好,一天就全部辗出来。

陈实把麦子铺好后,又往村里去了一趟,那时候天才刚亮。

陈家人做事都舍得干,顶着太阳,汗流下来浸得眼睛睁不开也没有停下,半下午的时候就将所有的麦子辗完,将麦壳扬了拉回家中院子时太阳还没有下山。

陈实洗了一把脸,看看天气,决定上山去摘枇杷,悄悄提着篮子就往山上去。

才往山上走了不久,就听到山间有人在哭,还是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寻过去,正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秋田在一座坟前烧纸,他才恍然,这里是吴家的坟地。

坟前的秋田一边烧纸,一边嘀咕着什么,边说边哭,越哭越伤心。

他站在那里听了很久,那一声声‘兆永’将他的心碎得稀烂,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最后他没再上山,回家收拾了几衣裳就往村外去,路过村里老宅的时候进去说了一声。

“啥?你现在就要走,天都要黑了?”李氏和陈宝贵正在收拾拉回家的麦子,听说儿子要走很是吃惊。

“无事,我脚程快。”

陈实说完就转身出了院门,李氏跟了几步没有跟上,追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也无人应她。

李氏转身看到屋檐下的孙女桃花,只感觉这父女俩经常不在一起,日渐生疏也不是个事,长长的叹一口气。

秋田太阳偏西就去了坟地,点上香慢慢地烧着一些纸钱。

与她日日相伴了十五年的人,如今孤独的躺在这里,终将化成一副白骨,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兆永,你在那边还好吗?”

“兆永,找到吴阿爹了没有?”

“需要什么就托个梦给我?”

“兆永,你一定知道了吧!你失望吗?能不能原谅我?”

“兆永,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这一辈子,你在我心中也是最重要的人。”

……

秋田越哭就越想哭,越哭就越收不住,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只感觉眼睛不舒服,用凉水敷了敷。

黑熊跑到她眼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便倒了一点水在它的碗里。村里人都说狗是最通灵性的,她才给她喂了两回食,小东西就开始亲近她。

黑熊是她给小狗的取的名,它真是全身通黑,找不到一丝杂毛。

黑熊舔食几下水,秋田进灶房的时候,它又跟进去。

一下子秋田就有种被依赖的感觉,以后不管做什么饭,都要多抓一把米了。

这晚上,她吃的依旧是中午留下来的冷稀饭,这个天气吃冷稀饭很是爽口,炒了两根黄瓜配着。

她没有给陈实留东西,昨天买的那四斤肉,陈家应该还没有吃完,生活不会差。

天黑了很久,陈实还没有来,想着他是不是要留在晒坝守麦子,就去将后门给拴好,他说过家里他爹、他二弟和他三人夜里轮流看守晒坝。

直到第二日晚上,陈实还是没来,她打开东厢房的窗外往隔壁院中看,没有一丝动静,晾晒的衣裳也不见了,顿时感觉心好像空了一截。

没一句话就不见人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早上起来,天阴沉沉的,吃过早饭,她摘了几样菜就往村子里去,这次她要去的不是张铁匠家,而是村中的梁家。

梁家住在村里的大柳树旁边,村里的大柳树很大,村的老人妇人喜欢坐在那里一边闲话一边做针线活。

她小时候喜欢带兆弟弟去那边听人闲话,才与梁家的青莲交好。青莲与她差不多大,早几年嫁到了二十里外的郭家村的郭家。

青莲的爹早年服役得病而死,她娘靠着三亩田和半亩地将她拉扯大,又常年忧思,得了一身病。

梁婶子姓什么,秋田并不知道,只随她夫姓喊她梁婶子。

青莲出嫁后,秋田经常去看望梁婶子,这次因为吴兆永的离世,她去村里的少,已经一个多月没去村里看梁婶子。

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村里人忙着农活,大柳树下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梁婶子正好在,正在纳鞋底。

梁婶子体弱多病,家中的田地都租给了青莲的大伯梁丰种,收几百斤粮食交了税只够母女俩的口粮,梁婶子常年帮人做鞋挣些钱用。

街上的一双鞋也要二十文钱,村里人请梁婶子做鞋,自己带布过去,她收十文的工钱。

普通人家的鞋最多也只用新布做鞋面,其它全是旧布,家家户户都有些旧布、烂布,所以请梁婶子做钱还挺划算。

“婶子。”秋田先喊一声。

“哦,秋儿来了,快来坐,这里凉快。”梁婶子说着就挪动屁股,让出了一截石凳。

“婶子还好吗?我最近都没过来看你。”

“好,好得很,秋儿这段时间在家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看管一下子菜地。婶子,我带了些菜给你,”说着就将菜篮子推过去。

梁家住在村子住户最密集的地方,家里的院子又是从梁家大伯院子隔出来的,后院养了几只鸡,种菜的地方就只很小的一块。

青莲与她玩的时候,就常常去寻野菜。

“好,我家的菜地少,就稀罕这新鲜菜,”梁婶子拉着秋田起身,往她家的小院子去。

“秋儿,我让人给青莲带信了,她家里的事多,又农忙,端午节定然会回来看你的。”

“婶子,她忙,又这么远,哪用回来看我,我好好的。”


“哎,秋儿,娘这辈子难了,你以为给人家当通房是那么好当的,天天一碗避子汤下去,长年累月哪还能再怀上。”

原来如此,秋田以前还以为罗氏有什么避孕的方法,兆永走后罗氏如此着急,有想早些生孩子的意思。

“娘,你看过大夫吗?”

“没。”

“娘,去看看吧,镇上杏仁堂的李大夫我认识,有些交情。”

罗氏一时没有应,秋田又催了几句才应下来,只说:“悄悄的,别让人知道。”

“好,娘,我的事情也只我们知道,张叔你也别说。”

“自然,他性格实在,没什么坏心思,就怕被人套话,话赶话,我才不会告诉他。”

六月初三,秋田跟罗氏一起去赶集,张铁匠将两人送到村口等牛车,自己背着一背篓农具走路去。

张铁匠常年在集市上摆了一个摊位,卖自己打出来的农具,也接受别人家的定制。

他在镇上没有铺子,生意自然算不上多好,但他做人实在,农具打得好,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认识他,大多愿意找他定制农具。

尤其是梁山村的人,大多数人家里的农具都是他打他修,当然张铁匠的兄长是里正也有一定的原因。

半下午,村中的大柳树下乘凉的人不少,有不肯睡午觉的小儿,有年老少觉的老人,有天热睡不着的妇人,还有几个没外出做事的汉子。

罗氏手里摇着一把扇子走过来,看到坐在树下纳鞋底的青莲娘,满脸喜悦地说:“她婶子,秋儿怀上了?”

“啥?”不止梁婶子反应不过来,柳树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说秋儿怀上了,这真是一件大喜事,吴家有后了,天神菩萨保佑,天神菩萨保佑。”罗氏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朝天比了比动作。

“怀上了?”

“嗯,怀上了,都两个多月了,今天上午陪着她去杏仁堂交草药,那大夫看她脸色不对,就问了几句,然后一号脉居然是喜脉,已经两个多月了。”

“那真是菩萨保佑了。”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自己也不懂,脸皮薄遇事又不好意思问,我这当娘的也没有生养过,也不懂,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罗氏说得眉飞色舞,然后又倾身轻声道:“那孩子的月事从兆永走了之后就没来,还以为是自己生了什么病,又不好意思看郎中。”

“哎呀,没有生养过的人脸皮都薄,得全靠身边的大人细心才行。”

“谁说不是呢?她身边又没有这样一个人,”罗氏又朝天拜了拜,“这真是天神菩萨保佑呢!不瞒你说,这孩子虽然说与兆永住一起有两年了,可兆永有心疾,根本就不能……”

罗氏越说越小声:“每次想要成事,就会发病,都两年了,最后他可能知道自己是不行了,才狠了心,想给吴家留个后,这才一回,虽说把命给丢了,倒也如了他的愿。”

罗氏说着还抹了两把眼睛,才又道:“这人言最是可畏,村里把秋儿传得什么样子啊,可这事我们难道还要跟人辩驳不成?”

“可苦了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命苦的。”梁婶子也跟着抹了抹眼睛。

罗氏虽然是在与梁婶子说话,可四周安静得只余树上蝉鸣声,连小儿的哭闹声也无,她的话全部落入旁人耳中。

才半天的功夫,秋田有了遗腹子和吴兆永舍命留根的消息就在村里传遍。

满村人都在谈论吴家遗腹子的事情,说这吴家命不该绝啊,吴兆永病成那个样子,舍了命说不定还真为吴家续上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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