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茜眉眼间带着嘲讽,对我轻飘飘道:“傻子。”
然后快速的和章海文离开了现场。
我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拳砸到了粗糙的水泥地面。
顾不上收摊,我焦急的把妈妈抱起,一瘸一拐的蹬着三轮往医院骑。
骨裂的腿还没痊愈,每一次用力都传来钻心的痛。
可我不敢停,不敢停。
雨落在我的眼睛,嘴里便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病床上是被白纱布里里外外裹了三层的妈妈,身上还插满了各种管子。
那么怕疼的妈妈,烈火直烧皮肤,她该多痛啊。
我红了眼眶,心如刀割。
”哎,你的手得消毒!”一个护士见我手上还滴着血,惊呼着把我拉去包扎。
我麻木的任人摆弄,满身疲惫。
医生却快步走到我跟前:“沈念安是吗?”
他给我递来一张检查单:“你母亲还检查出有严重的心脏病,今天的烧伤很可能会引起并发症,你最好尽快给她做个搭桥手术。”
“近期注意照顾病人情绪,不要刺激她。”
小学的时候,我爸因公殉职。
是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给了我所有的爱和关怀。
她还没好好让我孝敬她,还没享过一天福。
我定定的捏着薄薄的纸张,大颗的眼泪砸了下来。
“欸哟喂,贱民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刚到你爸坟头看,没想到旁边还没添新坟。”
“不过也没白跑,坟头解个大号爽爽,哈哈哈哈。”
傅茜和章海文抱着一束简陋的白菊不怀好意的笑,又炫耀般的把在我爸坟上搞破坏的照片四处张扬。
“你妈这个老不死的,今天就来送她上路。”
我涨红了脸,想起过去的欺骗,母亲的伤,父亲被侮辱。
我恨极了面前丑恶扭曲的嘴脸,血气燃烧了我的理智,便一拳砸在章海文脸上。
力道之大,我甚至听到了空气被破开的声音。
我骑在章海文身上,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又一拳砸在他绵软无力的身体。
他无力的回击,嘴上却不停的刺激我。
“你不知道吧?认罪书——是,是我帮你写的。”
“我们先在你车里开了一炮,傅茜才上楼用你的账号发了认罪书”
“每次傅茜都先和我做了,才肯和你做。她啊,可嫌弃你了哈哈哈哈”
我红了眼,又是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痛的他惨叫连连。
傅茜回过神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用了十成的力道。
傅茜心疼大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周围的医护赶紧过来隔开我们,劝我冷静。
章海文鼻青脸肿的靠在傅茜身上叫嚣,鼻涕鼻血流了一脸,好看极了。
“沈念安,我要告死你!让你牢底坐穿都出不来!”
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挑衅道:“你来,我等着你。”
“看看是谁把牢底坐穿!”
傅茜皱了眉,咬着红唇厉声为章海文撑腰。
“沈念安,你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拿什么和我们斗?我劝你赶紧和海文下跪认错,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减少处罚。”
我冷冷看着眼前是非不分的女人,心底一片悲哀。
这就是我爱了整整五年的女人,此刻我对她再无一丝眷恋。
我触碰着裤袋里,父亲留下的一等军工勋章。
沉声道:“傅茜,你和章海文犯下的错。我会一个一个讨回公道。”
章海文笑得咳出了血:“沈念安,你有证据吗?”
“别像个跳梁小丑,在爷面前放大话!”再次见到狗男女,是在宏远集团的招标会现场。
上百亿的年度订单,一旦中标,就惹得人眼红。
我跟着秘书一起先行到会议室准备。
一推开门,在场的供应商们纷纷恭敬的起立迎接。
傅茜和章海文也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见到我后,便瞬间停滞了。
章海文想起在医院被我暴揍,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沈念安,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他,却并不回答。
傅茜慌乱的叫来保安,故技重施想把我赶出去。
“就是这个人,把他赶出去!快!”
鱼贯而入的保安看看我,又看看傅茜,面露难色却不动手。
“快啊,你们愣着干什么!我叫你们把他赶走,一个个都聋了吗?”
傅茜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这是自家公司。
我好意提醒道:“傅茜,这不是你的公司,你好像没有资格让我走。”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傅茜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姿态。
她气焰降低,却仍不依不饶,尖利的声音在现场回响。
“宏远集团也不是你这样的阿猫阿狗能来的地方,劝你识相点别给我捣乱!”
“我刘进的儿子,够不够资格来?”
一个雄浑有力的男声传来,宏远集团话事人刘董在一行人的陪同下,步入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