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子讪讪的,还在硬撑:“咋了,我说错啥啦。”
樊霜笑了笑,脸上脏兮兮的,眉眼潋滟,晃人眼睛。
“五婶子,我在村外,看见你家亮子了。”
五婶子因为自家儿三天两头逃工头疼不已,今天这兔崽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
她嘀咕:“村外?他跑村外干什么去了?”
樊霜:“不知道呢,我看见一群人追着他打,说什么偷人家东西?还差点打到我,吓得我呀,连滚带爬,这不,摔了一跤。”
村民们心领神会,这亮子,小时候就有这毛病,偷鸡摸狗,这次还跑外村偷,活该被打。
“怪不得你身上这么脏呢。”樊雪冷笑一声,“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啊,幸亏当时没嫁给他,要不天天吓死,搞不好哪天就被人找到家里,都砍死!”
五婶子的脸难看极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樊雪朝后面吃饭的一人喊道:“帮我给队长请假,下午不干了。”
说完挽上樊霜的手,笑吟吟地说:“姐,你怎么回来了?”
樊霜挎紧篮子,低声道:“回家说。”
樊雪秀眉一紧,“你真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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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樊霜换上樊大华的宽大旧衣,用锅底的灰把脸抹脏,又用黑炭画了两条粗黑眉毛。
她把岩黄连小心的夹在胸前衣襟里,蹑手蹑脚的开了樊家的院门。
张大夫口中的黑市,在县城边缘上一个山沟里,离涌泉村不远,来回也就一个小时。
这也是樊霜为什么今夜要在涌泉村的娘家住——来去更隐秘快捷。
“你去哪?”
樊霜一只脚刚跨出门,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樊霜回头。
樊雪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樊霜噎住。
偷采药拿去黑市卖这件事,她并不想娘家知道。
樊大华夫妻都是好人,本本分分一辈子,她这个假闺女,虽然和他们没什么感情,也不想平白无故连累他们。
还有樊雪,她性子冲动,这种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樊霜眼神闪烁不定,一笑,黑脸上两排小白牙格外醒目,“我,我放不下你姐夫,想回去看看。”
“弄成这样?”
樊霜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男式破衣服,伸手抹了把脸,一手黑灰:“这样安全。”
樊霜扑哧一声笑出来:“哄谁呢!”
也是,下午她刚给樊家人说过,晏星有晏阳照顾,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说实话我可喊爹娘出来了?”
樊雪作势要喊。
“别别别!”
樊霜奔过去捂住妹妹的嘴,“告诉你,你能不能装作不知道?”
樊雪眨巴眨巴大眼睛,表示能装。
樊霜把自己要去黑市的计划低声说给她。
樊雪听完,有些疑惑:“你这么缺钱,为什么不和爹娘要一点?他们早都消气了,爹说过好些次了,不是觉得姐夫不好,是怕你一个人在那受欺负......”
樊霜无言,樊大华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真正的女儿确实没了。
她扯出一个笑:“我怎么能用爹娘辛苦挣的钱去养别人。”
她只是一个假女儿,用这个假冒的身份去骗人家老两口的养老钱,太没有良心了。
“你快回去睡吧,我一会就回。”
樊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你带我一起吧,我能保护你。”
樊霜嘴角带笑:“你?”
樊雪比樊霜小两岁,从小就比樊霜皮,像个小男娃,长大了虽然模样大变,越来越有女孩的样子,性格却一点没变。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不能打的爸,不能骂的妈,胆小的姐姐,火爆的她。
“你不带我去,我可要喊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