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被两个打手粗暴地拖出房间,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谢宅大厅灯火通明,一排衣衫褴褛的人被押跪在中央,为首的正是我敬爱的师父。
我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扑向师父,却被打手死死按住。
师父满脸血迹,肋骨断裂处明显凸起,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看向我时充满了担忧。
师父!
我嘶哑地呼喊,却只发出气流的声音,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
谢知寒从容踱步到我面前。
苏婉卿,你的求救信让你的师父和师兄弟们罪加一等,已经获得了死刑。
不过,我可以网开一面,他转向满座的权贵宾客,只要你当众承认与敌对势力勾结。
师父突然挺直了腰背,声音洪亮:谢知寒,你这个卑鄙小人!
恩将仇报,背信弃义!
婉卿,不要认罪!
绝不能认罪!
老子宁死也不让你背负骂名!
师父的话音刚落,一个打手狠狠一鞭抽在他背上,皮开肉绽。
顾蕙芸从红木椅上慢慢起身,莲步轻移到谢知寒身边。
表哥,何必这么麻烦,她娇声细语,眼中却满是恶毒,不如让苏大家跪在师父面前,承认勾引表哥,败坏师门名声如何?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她在师父心目中彻底毁灭,还能证明老先生包庇叛徒呢。
我浑身颤抖,绝望地看向师父,他的眼神告诉我宁死也不要作此认罪。
膝盖碰触到冰冷的地面,眼泪滚落在桌上的纸张,我颤抖着写下我认罪,放过师父。
谢知寒扫了一眼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带走,按律处决。
他挥了挥手,几个打手立刻架起师父向外拖去。
不!
我无声地尖叫,扑向前去想要阻拦,却被狠狠踢倒在地。
师父被拖向门口时,突然挣脱了一瞬,高声喊道:婉卿无罪!
她是被冤枉的!
孩子,保全自己,等待时机,为师以你为荣!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被拖出了大厅,只留下一串血迹和我撕心裂肺的无声哭喊。
谢知寒慢条斯理地走到我身边,微微俯身,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你的好师父会被先割去舌头,然后剥皮抽筋,最后才能解脱,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若你不乖顺配合,你那些师兄弟一个不落都会是这个下场。
我瘫坐在地,浑身冰冷,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
顾蕙芸踏着轻快的步子走来,手中摇晃着一把绣花剪。
苏大家,今晚的军阀宴会上,我将表演你的《梨花泪》,她志得意满地宣布,你要在台下为我打节拍,衬托我的风采。
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上海滩真正的花旦。
两个丫鬟架着我回到房间,强行为我梳妆,换上一套与顾蕙芸配套但明显低贱的戏服。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曾经风华绝代的上海名伶,如今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谢知寒站在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在镜中与我四目相对。
好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近乎温柔却满含毒药,今晚过后,你将彻底失去在上海滩的立足之地。
从此以后,你只能依附于我,永远臣服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