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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

十九年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主角:简棠沈邃年   更新:2025-04-26 2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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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十九年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纱店的试衣间内。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
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
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
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
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
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
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是啊,听说三个月前,棠小姐车祸,陈公子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三夜,还做起了临时血库,身体都快熬垮了,但因为你们马上要毕业,他生怕日后你步入社会被其他人抢走,就连忙进去张罗了第七次求婚......”
在这个爱情快餐化的时代,好像早已经没有真爱,可陈泊舟追爱简棠的七年,让世人看到了真爱尚存。
陈泊舟有多爱简棠呢?
十七岁那年为保护她不被小流氓骚扰跟人斗殴,被打断三根肋骨。
十八岁三天内飞往五个国家,造成耳膜破裂穿孔,险些一只耳朵失聪,只为了给简棠拍得她最爱的粉钻,为她庆生。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陈泊舟一共向简棠求婚七次,每一次都是全城轰动,他炽热又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对她浓烈的爱意。
这场人尽皆知的爱意,即将在今年六月,简棠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以一场世纪婚礼画上圆满的句号。
听着两名店员满是羡慕憧憬地复述着陈泊舟炽烈的爱意,简棠低垂眼眸,遮掩住眼底的自嘲和痛苦。
全世界都知道陈泊舟爱简棠爱到倾尽一切,不顾性命,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爱简棠的陈泊舟,于三个月前就跟简棠的继妹沈霏玉上床了。
陈泊舟为简棠准备世纪求婚的前一晚,他都还在沈霏玉的床上。
简棠答应求婚的当晚收到沈霏玉发来的视频时,整整三天都没合上眼,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她像是被人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即使百天过去,也不曾痊愈。
两名店员看着忽然脸色苍白的简棠,关心地开口:“简小姐你怎......”
话音被隔壁试衣间传来的一声异响打断。
是带着热气湿意的掌心无力贴在木质隔板上的声音。
收敛好情绪的简棠侧眸,问向店员:“今天店内还有其他人试穿婚纱吗?”
陈泊舟不是清场了吗?
两名店员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今天婚纱店,除了她们谈论的当事人陈泊舟的人,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简棠呼吸微顿,她方才好像在隔壁......听到了陈泊舟的声音。
“泊舟哥,姐姐在隔壁都要听见了~”
沈霏玉身上那条与简棠七分相似的婚纱,已经被损毁大半,娇滴滴的入骨。
抛掉在简棠面前的守规矩,此刻的陈泊舟浑然天成的浪荡。
他说,“我陪棠棠试婚纱,你都要送上门,棠棠没有你这么下贱的妹妹。”
而他的棠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沈霏玉娇嗔:“泊舟哥不就是喜欢我下贱吗?”
陈泊舟:“喜欢?我这辈子的喜欢和爱都只会给简棠,你只是一个女表子。”
简棠掌心捂着还是会阵痛不断的胸口,不为背弃誓言的陈泊舟,只为他们相爱过的年年岁岁。
简棠走到隔壁试衣间门口,堵着门,拨打了陈泊舟的电话。
陈泊舟看到简棠的来电,这才晃觉自己进来的时间太久。
他凝眸扯下像藤蔓一般缠在身上的沈霏玉。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他定然要走,便媚态横生的说,“泊舟哥,真的要丢下我吗?”
陈泊舟呼吸猛然一顿,“待会儿再说,记住规矩,我们的事情,不能闹到简棠面前。”
简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在简棠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时,陈泊舟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沈霏玉,理了理衣服,便从试衣间的窗户跳出去。
他一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简棠拨打第三通电话时,握着手机的陈泊舟从洗手间的方向小跑过来。
“我......去了趟洗手间,等急......”解释的话语说到一半,看着简棠所站的位置,心下一紧,“怎么出来了?”
简棠把他极力掩藏的紧张尽收眼底。
在隔壁试衣间偷情的,真是他。
简棠眼眸低垂,遮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她还不能戳破一切,她要在全程直播的婚礼当天,为他们送上几份“大礼”。
再抬头,简棠已经压下所有情绪:“没事,出来透透气,你脖子上......”
偷吃的陈泊舟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不知道对什么忽然过敏,有些痒,就挠了几下。”
忽然摸到自己空荡的领口,想到落在沈霏玉身上的领带,在简棠提问前,连忙补充:“领带刚才都扯下来了,看来要回去抹点药。”
简棠听着他信口而来的辩词,涩然地想着:
陈泊舟,你现在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两人说了没有几句话,陈泊舟的手机就响了三次。
手机每响动一次,陈泊舟就分神心不在焉一次。
简棠看着他的反应,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只觉得讽刺:“不看看是谁的消息吗?”
陈泊舟有了台阶,便打开手机,沈霏玉发来了一张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照片。
跪在地上,痴痴仰着脸望着镜头。
只一眼,陈泊舟的眸色都深了三分。
简棠刻意问:“怎么了?”
陈泊舟喉结滚动,收起手机,满脸愧疚地开口:“棠棠,公司有些事情,我可能要马上回去。”
临近毕业,陈泊舟已经接管了陈氏集团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可简棠心知肚明,他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要离开。
“好。”
陈泊舟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眼底满是不舍地跟她分开。
十分钟后,简棠支开店员,站在暗处看着从隔壁试衣间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简霏玉,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完整拍摄下来。

他说:“因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棠在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许是每个在感情里叛变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两天后简棠才出院,落日西陲,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夜色。
她在陈泊舟的陪同下,回到老小区。
里面的两男一女已经不在,三人的私人物品也已经被处理过,混乱的室内也被清理了一遍。
却怎么都不是简棠记忆中的模样了。
这栋房子早就被更改的面目全非,如同简棠记忆中早就被毁于一旦的......一家三口的记忆。
“挂出去卖了吧。”
重新用脚步丈量了一遍这处房子后,简棠做出了决定。
陈泊舟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我找人给你处理,钱会直接打到你账户里,正好做你的私房钱。”
简棠没有回应,她看着客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她幼年时画的一家三口的涂鸦。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陈泊舟弯下腰,顶着一张痞帅英俊的脸卖乖逗她开心。
“除了你的私房钱,我们结婚的礼金还有我以后的工资卡都给你处理,以后我们棠棠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富婆,要记得养着我,嗯?”
他眼中璀璨是简棠见过最绚烂的星河。
就是这样一个眼睛里都是她的少年,却是感情里心口不一的叛徒。
就算到了今天,简棠还是会遗憾,遗憾他们竟然真的走散。
窗外春色浓重,陈泊舟见她望着自己出神,被蛊惑般的将俊脸贴过去,想要吻她。
简棠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脑海中浮现出他跟沈霏玉接吻的画面,她堪堪将面颊侧开。
陈泊舟察觉到她的闪躲,没能落在她脸上的唇瓣噙着抹浅笑,“别怕,棠棠,我说过的,婚前不会欺负你。”
他只是受不住被她这样专注的望着,想要亲亲她。
耳边是他湿热,宠溺的嗓音,简棠不适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闲聊一样的问他:“那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婚前去找其他人?”
陈泊舟一顿,下意识观察她说这话时的表情,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说:“我一辈子,都只钟情你一个人,棠棠。”
简棠看向窗外的春色,无声的笑了笑。
陈泊舟,你真的让我懂得了:没有被正面的回答,就是答案。
简棠往家走时,天色已暗。
陈泊舟要送她回简家,被简棠拒绝,她刚才开始就收到了律师的信息,想要同她通话。
陈泊舟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好给她叫了车。
“到家一定给我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简棠点头,“好。”
车子驶出数米后,简棠拿起手机给负责为她处理家产的律师回了个电话。
律师:“一个小时前我们在清算保值资产时发现,你母亲最爱的一件古董珠宝明天即将被拍卖,需要简小姐亲自跑一趟。”
简棠点头:“其他资产,尤其是我母亲名下的自动化公司和专利品牌,到了最后时刻,有没有问题?”
律师:“这些资产都在稳步进行。”
“辛苦了。”简棠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沈邃年的脸。
他看样子又要在四方城住一段时间:“最近有没有人......查探我处理家产这件事情?”
律师:“目前并未察觉,是......大小姐这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简棠:“暂时还没有,只是......出现一个难缠又难测的人。”
她处理家产这件事情,一旦沈邃年横插一脚,那她肯定要功亏一篑。
沈邃年那人,向来是铁血手腕,就算是他的堂兄弟碍了他的眼,都只能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而沈淳美不止一次的在简家说过,沈邃年对她的厚待。
车子在简宅停下。
沈淳美看到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咬碎了牙,面上还是带着微笑。
“棠棠回来了。”
简棠没做理会,抬脚去了楼上。
沈淳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森冷。
沈霏玉化着精致的妆容,摇曳多姿的从楼上下来,“我待会儿要跟泊舟哥约会,好看吗?泊舟哥这两天一定是被简棠的事情恶心到了,我正好......”
沈淳美敛起心神,“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个妓女还有那两个男人被人打断手脚,丢到了荒山上,被人送医院的时候,已经,已经被吓疯了......”
沈霏玉一怔,“怎么可能,不是说......”
沈淳美按住她的手:“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试探性的问问陈泊舟。”
沈霏玉跺脚,还是不愿意相信简棠这么好命,竟然这样都能躲过去,“知道了。”
四方城春季多雨,翌日简棠收到请柬去拍卖行的路上,车窗外氤氲落雨。
雨下得并不大,却雾蒙蒙的。
泊车小哥打开车门,简棠接过礼仪小姐递上的统一白色无脸面具。
刚配合戴上面具,简棠便看到拍卖行的老总亲自去迎接驶来的一辆布加迪。
简棠的位置原是在第三排,被礼仪小姐带领入座时,却被带到了第一排。
她诧异:“请柬上似乎......”
礼仪小姐温声:“您原本的位置出了些问题,所以临时有了变动,请您见谅。”
简棠点头:“好。”
简棠理了理头发,不经意回眸时,看到了左后方坐着的——陈泊舟和沈霏玉。
虽然现场的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可爱了那么久的人,简棠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陈家收藏了不少古董,是收藏大家,四方城有什么重量级的古董拍卖,陈家都会接到请柬。
陈泊舟会出现在这里,简棠并不意外。
她分神时,身边的位置坐下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
沈邃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狭长深邃的眸光晦暗难测。
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陪在沈邃年身旁的老板低声询问:“沈总,这个位置按照您的意思预留的,您看......还满意吗?”
沈邃年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水,点头。
古董项链作为今晚的压轴,刚一出现在台上,就引起现场不小的轰动。
拍卖师对着项链侃侃而谈,极尽渲染的介绍着:“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条古董项链的来历,除了收藏价值,它的寓意更为浪漫,象征着——一生矢志不渝的爱意......”
“起拍价——七百万。”
“一千万!”
陈泊舟第一个叫价。
简棠微微侧眸,她没看到陈泊舟此刻的表情,只看到沈霏玉握着陈泊舟的手放在大腿上。
简棠睫毛颤动,当即把头重新偏过来。
转眼间,拍卖价已经被叫到三千万。
已经超过简棠目前能承受的范围,但她还是举了牌,将价格提到——三千万五百万。
陈泊舟再次叫价:“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价格节节攀高。
陈泊舟沉眸,还要举牌时,被沈霏玉阻止:“泊舟哥,价格再拍就合适了。”
陈泊舟推开她的手:“价格不是我的考虑因素,我要替简棠守住她想要的一切。
陈泊舟:“五千万!”
现场一时哗然。
无人再跟。
简棠闭了闭眼睛,陈泊舟,我该赞誉你的......痴情吗?
沈邃年单手徐徐抬起过头顶,三指张开,两只并拢,对着台上做了个手势。
拍卖师一秒注意到,激动敲锤:“一号买家,点天灯!”

简棠:“第一份礼物,是关于我的父亲简绥山在我母亲江雨浓离世三个月,迎娶我继母沈淳美的动人爱情故事......”
江雨浓在世时,简绥山是出了名的好老公,当年他在妻子离世不足三月就筹备二婚的事情,着实震惊到不少知情人。
现如今被简棠这样堂而皇之的说起来,现场想起往事,自是议论纷纷。
“当年江雨浓还在世的时候,谁不称赞一句他们夫妻恩爱,原以为爱妻离世,简绥山要伤心痛苦上许久,可谁能想到二婚时江雨浓离世还不足白天。”
“听新娘这意思,怕是简绥山这二婚的对象有些说法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再婚。”
“......你们不知道?听说是在江雨浓随后时刻缠绵病榻时,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
旧事重提,周遭满是嘲弄嬉笑。
现场众多媒体不语只是一味进行直播。
简绥山和沈淳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简绥山:“关......”
视频里的简棠声音却在此时丢出另一爆料:“母亲离世后,将名下财产尽数留给我,而我的好父亲却欺我年少,将家产全部侵占,用我母亲辛苦攒下的基业为继母的孩子做嫁衣......为夫不忠,为父不仁。”
简绥山厉声:“一派胡言!简棠!你给我滚出来!胡闹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相较于简绥山的疾言厉色,沈淳美只低头抹眼泪,像是受尽委屈,沈与阳低声安慰。
陈泊舟垂下的掌心紧握,震怒质问:“伯父,我记得你亲口对我说,家产的事情是棠棠不愿意费心,所以全权交给你处理。”
简绥山:“贤婿,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这些......”
陈泊舟打断他的话:“简家的家业,是棠棠的生母陪你赚下来的,既然棠棠今天提了,该是她的,就请伯父全部还给她,这也会是她的婚前财产,任何人,都没资格动。”
陈泊舟一锤定音,众目睽睽之下,简绥山也只能铁青着脸色应允。
然而这些只是简棠今日备下的开胃小菜。
视频里的简棠直指继母沈淳美菩萨面蛇蝎心,口腹蜜剑,“......挑唆我们父女感情,还纵容我的好继兄沈与阳对我图谋不轨!”
简棠话落,大屏幕上便出现陈泊舟偷看简棠洗澡,无人时对着简棠开黄色笑话,借着兄长的身份发生肢体接触......
宾客哗然,嘲弄讥讽的目光落在沈与阳和沈淳美身上。
沈淳美扶着额头,喘着气,似乎是受到刺激后的身体不适,沈与阳正欲辩解,却迎面就收到陈泊舟狠狠一拳。
陈泊舟没有任何手软,若不是旁人拦着,他真会宰了沈与阳。
沈与阳鼻青脸肿的哀嚎,陈泊舟怒火滔天的指着他:“沈与阳,你敢这样欺负她,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沈与阳挨了打,愤怒上头:“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自己......”
“啪。”
沈淳美一巴掌扇掉沈与阳后面的话,泪流满面:“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给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少喝酒,少喝酒,喝了酒你就做混账事,你怎么就是不听!”
“啪。”
“啪。”
沈淳美接连给了沈与阳数巴掌,然后按着他的胳膊边哭边自责:“都说后妈难当,是我没本事,调节不好你们几个孩子之间的矛盾......是我没用......棠棠,你出来吧,别闹了......”
“你何必把家里的事情都拿到宾客面前,供人指摘,我们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关起门来说......”
在她的哭声里,本就因为家产的事情而心怀不满的简绥山,对简棠的怨恨达到高峰。
沈霏玉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走入婚礼大厅,她率先确定了一下简棠真的不在后,唇角勾起。
但嘴角的笑意弧度还没有完全展现,便看到了视频中的简棠,水润红唇开合。
“今天的第三场戏......父亲,简家的钱,我全部拿走了,哦......还有本该就是属于我母亲的不动产、珠宝、自动化公司、自主品牌......包括,您目前居住的别墅,我也卖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简绥山的手机响起,“简总不好了,公司的流动资金断了......”
简绥山脚步踉跄了一下,下一瞬,又一通电话进来,“简总,别墅,别墅内忽然涌进来一群人拿着房产证,说,说让住在里面的人马上离开,已经开始丢东西了......”
简绥山气血上涌,“逆,逆女!”
沈淳美再顾不上落泪,马上让沈与阳查看名下的自动化公司。
鼻青脸肿的沈与阳血色全无,“没,没了......”
简绥山震怒,怒吼着让装神弄鬼的简棠滚出来!
沈淳美眼看本该属于自己儿女的资产全部被简棠卷走,眼底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狰狞。
沈霏玉匆忙跑过来,“妈,她说真的?那些钱......真的没了?”
这糟乱的一幕,都被现场的媒体进行了实时转播。
原本等待见证世纪婚礼的网友们炸开了锅。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婚礼吗?怎么忽然变成新娘子控诉娘家了?
也不怪新娘子控诉,这一家人真是各有各的恶心
呜呜呜呜原来我一直磕的CP是救赎文学,棠棠嫁给陈少,一定能从泥潭里挣脱出来
陈少是真的爱棠棠啊,帮她要家产还打了不做人的继兄,好男人!!
直播的弹幕上除了咒骂简绥山和沈淳美三人,便是对陈泊舟爱简棠的赞誉。
曾经陈泊舟为追求简棠做的事情,也再次被人扒出来,满屏都是期待简棠打脸家人后跟陈泊舟幸福终老。
陈泊舟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简棠,想要好好的抱抱她,告诉她,以后有他在,不会再有人欺负她。
她应该早一点跟他说的。
难怪这段时间,他总是觉得他的棠棠不够快乐。
原来,她承受了那么多。
“新娘子不是说有四份礼物吗?这前三场戏都演完了,第四场是什么?”
现场的宾客中不知是谁忽然说了那么一句。
沈淳美猛然心中警铃大作,她一把按住沈霏玉的胳膊,“走,快走。”
沈霏玉莫名奇妙的皱眉。
但现在要走已经迟了。
大屏幕上简棠面带微笑着:“最后一份惊喜,送给今天的新郎,我相恋多年的爱人陈泊舟和......他的情妇,我的继妹——沈霏玉。”

不远处负责沈邃年安全的保镖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沈邃年抿了口酒水,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银行卡,“我的身价很贵。”
简棠闻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稍稍转动了下。
她想,自己不应该这样挥霍母亲留下的遗产,起码不能在男人身上太挥霍。
于是,她又默默的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那算了,你走吧。”
沈邃年:“......”
简棠装好银行卡,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口腔也刺激肠胃,她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沈邃年性感的喉结滚动,淡声:“你还是个酒后撩拨他人的惯犯。”
十八岁那年时,二十二岁这年也是。
趴在桌子上的简棠听不懂他的话,歪头打量着他,然后闷声:“你长的,还挺像一个讨厌的人。”
沈邃年狭长眼眸眯起:“讨厌的人?”
简棠点头,是他促成了后妈沈淳美跟她父亲的二婚,让她失去了亲生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还让她处处被沈淳美那一家子恶心!
他们还妄想霸占她母亲的遗产,霸占她的家产!
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谁都别想欺负她!
在她点头的那一瞬,常年心湖平静如水的沈邃年,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挥手招呼了保镖上前,沉声下达指令:“醒酒汤。”
一刻钟后,简棠手里的酒水换成了醒酒汤,她被骗着喝了一大杯,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然后......
认清楚了八风不动坐在身旁,长腿随意慵懒交叠的......沈邃年。
简棠脊背一僵,顿时绷紧坐直:“小,小舅舅。”
周遭喧哗热闹依旧,沈邃年高大冷峻的靠坐在椅背上,“酒醒了?”
简棠睫毛轻颤,点头。
她刚刚......是不是拿出过银行卡,想要买......沈邃年一夜?
看着她此刻瑟缩跟鹌鹑一样的姿态,沈邃年没继续磋磨她的心态,“送你回去。”
简棠有种被教导处人抓住酗酒的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驾,我开车来的。”
沈邃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垂眸睨了眼腕表,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简棠捏了捏手指,这是......坚持要送她?
她心思还在起伏间,沈邃年已经抬步离开,而他的贴身保镖之一,恭敬的对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棠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地车牌的库里南停在酒吧门前的禁停区域,有专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后排,司机将另一侧车门为简棠打开。
简棠咬了咬唇,拘谨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变得清浅:“......谢谢小舅舅。”
车子平稳行驶,隐入夜晚的车水马龙里。
“讨厌我?”
寂静的轿车内,温度湿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话,让紧张的简棠如临大敌。
“不,不是。”
她抠着掌心,觉得这样否认好像没有什么信服力,又补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稳:“是么。”
喉咙干涸,让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点头:“是。”
沈邃年深黑如谭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深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刚才准备花多少钱买我一晚?”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简棠被他吓的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沈邃年:“国内艾滋病患者已超过百万。”
简棠不明所以:“什,什么?”
沈邃年:“滥交容易染病。”
简棠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那样过。”
沈邃年不知信了没有,只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简棠郁闷,闷声:“就是没有。”
沈邃年睨着她圆圆的头顶,抬手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简棠诧异的抬起头。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太过坦然,倒是让简棠有种自己想太多的尴尬,只好讪讪收回视线。
沈邃年唇角细微勾起。
诚然,他是故意。
零点时分,在轿车即将行驶到简宅门前时,司机踩下刹车。
因为前面停了一辆迈巴赫,是陈泊舟的车。
沈霏玉摇曳多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又忽的把整个上半身探进车内,与车内的男人接吻。
简棠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却比不过她发酸发疼的心。
“前面的车......认识?”
沈邃年淡声问道。
简棠睫毛颤动,没有回答,而是说:“小舅舅......可以把车开到后门吗?”
沈邃年气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简棠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谋算,只一心想躲过去。
她这一举动在沈邃年看来,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窝囊的小软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来,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简棠没心情探究他话语里的不悦,他不让人把车开走,她就打算推开车门自己避开,就在她手指按上车门时,库里南的远光灯忽的打开。
顷刻之间,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迈巴赫。
陈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遮挡。
库里南车上的简棠一怔,下意识看向突然打开大灯的司机。
司机连忙致歉:“对不起沈总,我......我误触了。”
沈邃年不置一词。
简棠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沈霏玉已经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陈泊舟还没下车,却已经打开车门。
沈霏玉看清楚库里南那三地牌照时,顿了顿。
陈泊舟透过后视镜也隐约猜到了那是谁的车,下车的动作顿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
两辆车,相距十来米。
僵持着,没有人再下车。
直到,简宅的门大开,简绥山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赶来,他是收到了沈邃年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被狠狠攥住脖颈的沈霏玉,对上他盛满杀意的视线,脊背一阵发凉,她连忙摇头,红着眼睛表现自己的无辜。
陈泊舟没有松开手,唇瓣贴在她耳边,森冷警告:“支走她,如果我们的事情被棠棠知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脖子上的手陡然松开,沈霏玉握着脖子发出一声咳嗽。
简棠面无表情的抬手敲了一下门,口吻关切:“沈霏玉,你怎么了?”
在陈泊舟冰寒目光下,沈霏玉哑声开口:“我......没事,我刚刚发现......发现自己来例假了,姐姐你能帮我去买包卫生巾吗?”
简棠淡声:“正好,泊舟刚去了外面,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跑一趟。”
陈泊舟下颌紧绷,死盯着沈霏玉。
沈霏玉匆忙开口:“不不用了。”
简棠听着她慌不择路的紧张,水润唇瓣扯出嘲弄弧度,“哦?”
沈霏玉扣着掌心,“我......我突然发现包包里面有一个备用的卫生巾,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简棠玩够了,转身离开。
听到门外走远的脚步声,陈泊舟手掌一把按住沈霏玉的后颈,痞帅的一张脸此刻满是沉郁:“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事情,懂吗?”
沈霏玉眼泪滑下来,“我什么都给你了,一直乖乖的当你的床伴,刚才的事情,就是一场意外......”
婚礼宴客厅。
规矩守在那里的负责人看到简棠回来,连忙拿着图纸过来。
一场不会出席的婚礼,简棠并不关心呈现效果,找了个理由先行从场地离开。
她在路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春色里,枝桠抽条生条,嫩绿挂满枝头。
一片盎然的生机里,正值青春的简棠像是暮年的老人,一身萧瑟灰败,满眼落寞冷清。
她在路口碰到一卖糖葫芦的小摊,驻足扫码时,穿着蓝白条校服的少年少女鲜活美好的出现,“老板,要一个草莓的,一个山楂的。”
简棠侧眸,看着少女腼腆的揪着书包带,少年鲜衣怒马的阳光。
简棠一时恍然,陷入过往陈旧的记忆。
她从小在蜜罐子里被宠着,有些娇气,不喜欢会疲惫的体育运动。
陈泊舟却很爱运动,球场挥汗、赛场争锋,是运动健将。
他最爱的还是拉着不爱运动的简棠去锻炼,“棠棠,我亲爱的棠棠,缺乏运动要生病,就跑一圈,一天跑一圈,我就不烦你了。”
他像是老和尚念经,她不理会,他就一直在她耳边念念叨叨。
直到她被吵的看不下去书,一抬头就对上他阳光爽朗的笑脸,“走啊,棠棠。”
简棠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刚才在她身旁的少年少女已经有说有笑的走远,她张口咬了小半颗山楂,好酸。
不是糖葫芦太酸,是她心里,一阵阵酸楚。
简棠漫无目的的闲逛,最终停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前。
这里喧哗热闹,音乐躁动,也许能消散她的酸楚痛苦。
简棠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酒意上头的那瞬,舞池里拥抱的男男女女,同陈泊舟和沈霏玉偷情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她混沌的神志。
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疯狂而躁动的念头。
她想找个一夜纵欢的男人。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酒精的发酵下,被不断放大。
当身旁坐下一道颀长高大身影时,她抬起朦胧眼眸。
昏暗光线下,是一张矜贵俊美的面庞,堪称女娲的炫技之作。
有些熟悉。
简棠歪着头看,没想起来是谁,但是谁似乎也没有关系。
她举着手里的酒杯,主动跟他碰杯。
在这样的场所,这个举动,带着邀请的暧昧。
沈邃年略略抬眸。
“一个人吗?”醉意阑珊下,简棠身上透出一股难言的妩媚,她觉得既然是主动坐过来的,多半就是存着艳遇的心思,“一起喝一杯?”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转动着酒杯,“还知道我是谁吗?”
简棠认为这不重要,直接问:“待会儿有空吗?”
沈邃年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简棠没什么经验,直白的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按在光滑的玻璃桌面划至他手边。

简棠还没从忽然被绑架的心惊中回过神来,挣扎着要起身。
护士连忙按住她:“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不能乱动。”
陈泊舟满是心疼的安抚简棠的情绪:“没事了棠棠,你已经安全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没有人能伤害你。”
简棠缓过神来,“我......怎么来的医院?”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
陈泊舟:“是你四楼的那个邻居,她还记得你,看到你被租户抓进去,这才救下你,把你送到医院。”
四楼的邻居?
简棠分明记得,救她的人像是......沈邃年。
幻觉吗?
可沈邃年真的会那么好心救她?
不,不会。
两人谈话间,护士剪开简棠的衣服,准备给她上药。
简棠捂住胸口,看了眼旁边守着的陈泊舟。
陈泊舟对上她澄澈的眼眸,耳根微红,“我......我不看。”
说着他就把脸撇向一边。
照料简棠的护士刚才就认出他们,甚至是看过很多次他们之间青春美好的爱情故事,此刻亲眼看着二人满是青涩的相处模式,会心一笑。
“她的衣服坏了,不如......男朋友去给她买条穿裙?最好是棉的透气性好,蹭到伤口也能减轻痛感。”
陈泊舟闻言,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买。”
他的紧张和爱意,热烈而张扬,护士低声对简棠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爱情。”
简棠垂下的睫毛轻颤,心下涩然,没有说话。
处理伤口的过程,很疼。
简棠额头被汗水打湿,却硬是一声没吭。
护士给她挂上吊针,递给她纸巾,“有什么需要帮助,记得按护士铃。”
“好。”简棠靠坐在病床上,看着慢慢掉落在软管内的点滴发呆。
她不知道这样出神了多久,当脚步声朝着她走来时,她睫毛轻眨,“护士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吊针挂的有点久,她肚子鼓鼓胀胀的,有些难受。
病床边的脚步声一顿,没了动静。
简棠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是他!
沈邃年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简棠无意识的去观察他的眼睛,少了她昏迷前看到的两分暴戾的猩红和一分......隐忍克制的担忧。
沈邃年亲手安排沈淳美这个继母入门,毁了她仅存的父亲,怎么会担忧她。
所以,真是她疼痛之时出现的幻觉?
颀长高大的男人伫立在病床边,“......我帮你按铃。”
简棠:“......嗯。”
医院刚接手了一批紧急送来的车祸病患,二十三人,重伤十数人,所有空闲着的医护人员全部投入到了紧急的繁忙里。
当听到简棠的诉求后,护士急声表示道歉:“很抱歉女士,如果方便的话请稍等片刻或者寻求一下周遭女士的帮助......”
简棠顿了顿,“好。”
沈邃年就站在旁边,听到对话全程,他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看着她圆圆颅顶的发旋,单手按住输液架,冲她伸出手,“我扶你过去。”
简棠微顿,“我还是等护士......”
她下意识回避他。
沈邃年眸光微深,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收回。
他自带无声的压迫感,气场隐匿而强大,简棠咬了咬唇,最终把手......搭在他手腕上。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沈邃年不方便进女士卫生间,便推开了旁边亲子卫生间的门。
简棠看着他的动作,眼皮跳动两下,仰着白嫩的小脸看他。
她的眼神太像看一个变态。
沈邃年:“......”
沈邃年把举着的吊瓶挂在里面的输液架上,便背过身去,道:“我在门外,有事情喊我的名字。”
简棠:“嗯。”
沈邃年出去,将门带上。
简棠单手解开牛仔裤的动作有些缓慢,废了不少力气,才处理好。
按下冲水键后,简棠想了想,还是自己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取下吊瓶。
她不想继续麻烦沈邃年,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但——
举着吊瓶走到门口时,她两只手都被占用,却还是不得不喊他开门。
“沈......小舅舅,你能开下门吗?”
她话落下,洗手间的门便被转开。
沈邃年看着她举着吊瓶的动作,眸色微凝,她扎针的那只手上方的软管内,已经有些回血迹象。
他长臂举起吊瓶,脸色有些沉:“不知道叫人?”
常年居于上位,让沈邃年自带一种威严,简棠被他这样质问,当即不敢开口回话。
她眼底的畏色,让沈邃年不自禁的拧起眉头。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沈邃年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长发以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却在还没触碰到她时,简棠就惊恐的躲了一下:“......别打我。”
她身上还好疼。
沈邃年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哑声:“......不是。”
简棠还对今晚被忽然绑架的事情心有余悸,就那么低着头。
沈邃年送她回病房,两人并肩走着。
到病房门口时,简棠看到陈泊舟拎着一个购物袋,气喘吁吁的走来。
陈泊舟见沈邃年拿着简棠的点滴,理所应当的接过来,“小舅舅怎么也在这里?”
惯常,陈泊舟该称呼沈邃年一声“沈总”。
此刻跟着简棠一起喊“小舅舅”,是雄性生物下意识宣示主权的行为。
哪怕,在任何人眼中,无心无情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都不会跟简棠有任何男女方面的牵扯。
但多年来,陈泊舟一贯都是,出现在简棠身边的公蚊子他都不喜欢。
沈邃年淡声:“探友。”
陈泊舟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简棠回到病床上,亲昵的将她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像是能将人溺毙。
沈邃年看着简棠垂下眼睛,像是娇羞的模样,无声的捏了捏指节,离开。
简棠无意识瞥了眼沈邃年离去的背影。
陈泊舟握住简棠的小手:“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异性,看着他做什么?他都奔三了,有我年轻英俊?”
他醋意要翻天。
简棠折腾到现在身体很疲惫,敷衍道:“他是长辈,你别胡闹。”
听着她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陈泊舟一愣,“棠棠你......不爱我了吗?”
简棠看着他像大狗狗一样害怕被舍弃的模样,“只有你背叛我们感情的时候,我才会不爱你。”
这也是她答应跟他在一起那天,对他的承诺。
“那你,一定是要爱我一辈子了。”陈泊舟爽朗的笑着。

“点天灯”便意味着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钱将其买下‌。
顷刻间,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邃年身上。
简棠指甲掐入掌心,来人这样大的排场,他应该给出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割爱?
没拿到拍品的陈泊舟握紧手掌,准备前去跟一号买家商谈收购这条古董项链时,被沈霏玉缠住。
沈霏玉趴在他肩上呵气如兰:“泊舟哥。”
陈泊舟喉结滚动,放在她腿上的手指掐出醒目痕迹。
十分钟后。
后台的简棠跑到一号买家一行三人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和鉴定证书,“您好,我想......我......”
她很清楚对方很难同意她带着冒失和无礼的要求,但为了她母亲的遗物,她......
沈邃年望着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动的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着手中的丝绒盒子,瞥了眼身旁拍卖行的老板。
老板是个人精,当即会意上前:“这位小姐,你手上的粉钻和玉镯很漂亮,如果愿意割爱的话,一号买家愿意拿名下藏品与你换取。”
简棠闻言,心下一喜,只略作迟疑就摘下那象征她跟陈泊舟感情的粉钻和玉镯,“我想换您刚拍下的这条古董项链。”
沈邃年把她爽快的举动看在眼底,眸色深了深。
他修长手指抬起将丝绒盒递向她,“转让一旦达成,概不退还。”
简棠仔细检查确认古董项链没有问题后,点头:“好。”
既然是互赠的定情信物,感情都散了,东西也便不再重要。
简棠道谢后,转身要走,拍卖行老板却叫住她:“小姐,咱们还需要签出一份转让协议,这口头毕竟做不得数,您说是吧。”
简棠觉得有理,“好。”
拍卖行老板笑着:“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室,耽误你一刻钟。”
简棠离开,沈邃年瞥了眼笑容恭维谄媚的拍卖行老板,“多事。”
只说多事,却没动怒,拍卖行老板故作愚笨的憨笑。
简棠在休息室等待合同,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手边造型奇怪的遥控器研究。
不小心按到开关,一偌大的屏幕缓缓升起,她以为是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结果——
上来没有任何剧情,就是男女在一起的影片。
被画面冲击到的简棠瞪大眼睛。
“咔。”
休息室的门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推开。
沈邃年听到动静,眼眸漆黑如墨望向简棠。
简棠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却一再操作失误,非但没有关掉影片,反而调大了声音,她尴尬的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它放这个......”
“你......你会不会关?”
戴着面具眼尾委屈的都红了,沈邃年缓步靠近,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稍稍研究了一下,关闭。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简棠长松了一口气。
沈邃年:“右侧的休息室,专为男女准备。”
简棠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这些。”
她面颊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像是盛夏时节最诱人的蜜桃,沈邃年喉结细微滚动。
简棠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一下子就撞入他如同暗河般的眼眸。
简棠心尖一颤,这双眼睛......
是沈邃年那个杀神!
他为什么会不惜点天灯都要买下这条古董项链?
又为什么要换她的粉钻和玉镯?
她心思不断起伏,丝毫没留意到侵略性极强的沈邃年迈长腿逼近。
回神的简棠只觉得被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高山。
察觉到他的危险,简棠想逃。
沈邃年长臂拦下她的去路:“认出来了?”
简棠猜不透他的目的,只想划清界限,“不认识,我......”
她否认的话语还没说完,沈邃年就摘下了面具。
这下,由不得她装不认识了。
沈邃年:“怕我?”
简棠当然怕他,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年在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嫁给简绥山的时候,她就买凶揍他了。
“您......您是长辈,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尊重您。”
“呵。”被她戴高帽子的沈邃年笑了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你什么长辈?”
这话像是不喜欢她攀关系。
简棠沉默两秒:“......您说的是。”
碍于他的身份,简棠被人阴阳攀关系,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签署完转让协议,我就离开,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到底是年纪小,没能太好掌控自身的情绪,手指不知胡乱按到了什么东西,身旁墙壁忽然上升,旁边显露出一透明玻璃,将隔壁休息室内的一切完整的显露出来。
简棠余光扫到戴着面具的陈泊舟和简霏玉,她下意识要把头偏过去,看到抱在一起痴缠的两人。
这是一块单向镜。
下一瞬,一双大掌从后面遮盖住她的眼睛。
视线丧失,沈邃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脏。”
他忽然的举动,比偷情的两人更冲击简棠的神经。
“有人~”
沈霏玉听着房间内忽然传来的声音,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陈泊舟说道,“骚货,装什么?进来之前不就知道,这里能被人偷窥,嗯?”
沈霏玉娇嗔:“讨厌,人家害羞嘛。”
陈泊舟嗤笑,“这是想勾引隔壁的男人?”
沈霏玉圈住陈泊舟的脖子。
简棠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心思再探究沈邃年的用意,掀开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我要走了。”
她和沈邃年的声音都很低,但还是隐隐约约传到隔壁,陈泊舟身体陡然一僵,“棠棠......”
是简棠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凝固,面具下的一张俊脸盛满惊慌,他将怀里痴缠着的沈霏玉掀开,惊惧的寻找着房间单向镜的位置。
简棠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反应,她只想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跟陈泊舟摊牌。
她太了解陈泊舟的性格,如果他知道秘密泄露,为了留住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简棠走了,在陈泊舟穿好衣服发疯一样在隔壁两个房间找她时,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简棠,陈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理了理衣服穿过展厅时,撞见拍卖师正在为一颗粉钻和玉镯估价。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与简棠的定情信物!
陈泊舟瞳孔骤然紧缩。
傍晚时分,简棠的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陈泊舟携带着一身的惊慌失措闯进来,眼尾泛红,声音发颤的握住她的手,“棠棠,为什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陈泊舟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
梦境中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的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们在满堂宾客的掌声里,发誓彼此深爱一生一世。
他在起哄声里亲吻简棠,她害羞的缩进他怀里,戴着婚戒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陈泊舟是体育生,他的文学功底一般,没办法很好形容自己此刻的高兴,只能想到圆满两个字。
美梦里的陈泊舟,心脏再次传来刺疼,他猛然之间惊醒,看着窗外大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要看时间的那刻,他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还好,没睡过头。
他松了一口气,按着额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美好的原因,他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
陈泊舟踩着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时,听到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是沈霏玉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让她回去,她没离开?
陈泊舟缓步走过去,没走也好,这段关系今天也该断了。
厨房内,沈霏玉正在煮粥:“你跟爸到婚礼现场了?”
沈淳美:“到了,你哥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沈霏玉搅动着锅里的粥:“泊舟哥吃了药,会一觉睡到婚礼结束,我还在这里看着。”
沈淳美今早开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你这个蠢丫头,药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是死无对证,你留在他身边,是准备不打自招?要不是你至今没有留住他的心,也不用冒这样风险,抓紧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沈霏玉一早就已经想好:“他一直睡着,不会知道我一直没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我还有去的必要?”
沈淳美还想说什么,沈霏玉看着需要加入鲜肉的米粥,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厨房正忙着。”
说着,便挂断了通话。
她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冷不丁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陈泊舟。
沈霏玉脸色陡然变白,“泊......唔。”
陈泊舟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厉声:“你该庆幸我没有睡过头,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错过。
“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泊舟把人甩开。
沈霏玉捂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泪眼婆娑:“咳咳咳......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想你......咳咳咳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陈泊舟下颌紧绷:“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沈霏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哭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陈泊舟掰开她的手:“你是工具,但也仅此而已。”
沈霏玉哭着摇头:“你只是,只是生气我给你下药,才说这样的气话,我......”
陈泊舟无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婚后都不可能再跟你有牵扯,我不会让棠棠受任何委屈。”
沈霏玉崩溃质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沈霏玉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啊!!!!”
陈泊舟开着自己的跑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他看什么都高兴。
等红绿灯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连风都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经过一个路口时,3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他跟简棠的婚纱照,不少人驻足观看。
被独自留在大平层里的沈霏玉,发疯的砸了所有东西。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拽着头发哭出声。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沈霏玉不耐烦的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话后,陡然就止住了眼泪,“你说什么?新娘联系不上?”
婚礼负责人听到她的声音楞了一下,确定自己拨打的是新郎的号码后,这才继续开口:“请问新郎呢?是不是新娘那边有什么临时状况?婚礼仪式是否需要调整。”
沈霏玉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不用做任何调整。”
负责人:“请问你是......”
沈霏玉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简棠打电话,在始终接听不了后,她心脏快速跳动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视频和信息起到作用了?
简棠终于知难而退?
想到这个可能后,沈霏玉一扫方才的阴霾和痛苦,跑到化妆台前,给自己补妆,她准备去婚礼现场。
陈泊舟抵达婚礼现场时,宾客已经都到齐,现场媒体也都扛着长枪短炮,要实时播放这一场世纪婚礼。
陈泊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姿卓越的迈入宴客厅。
原本嘈杂热闹的现场,因为他的到来,忽然就安静下来。
陈泊舟起初并没有察觉,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
婚礼负责人行色匆匆走到他面前,“陈少,你总算来了,新娘子呢?化妆师造型师早就到了,可谁也联系不上新娘。”
陈泊舟脸上的笑容一瞬僵硬,“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简绥山也脸色铁青的走来:“今天一早佣人说她就来化妆了,这找遍了也没看到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玩失踪!”
陈泊舟脑子空白了两秒,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让人联系交通部门。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简家到婚礼现场这段路程,今天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医院也要查,有任何简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婚礼负责人低声询问:“陈少,那这婚礼......”
“什么婚礼不婚礼!我现在只想确定她是不是安全!”陈泊舟疾言厉色。
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不能再办?
可简棠只有一个!
他的棠棠只有一个!
在陈泊舟紧握着手机,被担忧和恐惧笼罩时,播放着他与简棠婚纱照的大屏幕忽然出现了简棠的身影。
视频里,简棠穿着婚纱,静静的坐在镜头前,是最漂亮的新娘。
她对着镜头笑着说:“我是简棠,也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为今天在座的众位,准备了四份礼物。”
现场宾客面色各异,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简绥山不满于简棠的故弄玄虚,面色不善。
沈淳美和沈与阳面面相觑。
唯有陈泊舟所有的担忧都被惊喜覆盖,满眼期待。

十五分钟后,简棠推开了试衣间的门,看到了那条跟自己婚纱七分相似的纱裙。
七分相似,缺的三分是沈霏玉的这条纱裙过于清凉暴露,该遮的地方大胆赤裸,将原本端庄优雅的婚纱,被改的面目全非。
简棠看着地上的衣服,想起自己答应陈泊舟求婚时,他激动痛哭的样子。
第一眼看到她为他穿上婚纱,是他口中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可此刻,这试衣间内散乱的被撕裂的婚纱,那条本应该佩戴在陈泊舟脖子上的领带......
都在嘲弄着陈泊舟口中的深情。
沈霏玉的挑衅,一直都不会给简棠任何喘息的机会。
姐姐,亲眼看看你引以为傲的爱情吧
叫嚣的留言下是一个地址。
是陈泊舟跟简棠求婚的海滩。
简棠闭了闭眼睛,拨了一个号码:“去香山道口的海滩等我。”
抵达海滩时,暮色已深。
黑夜给了简棠最好的遮盖,不至于被私家侦探看到她眼底的憔悴。
私家侦探:“简小姐,国内最顶级的跟拍设备,您想要记录的一切画面,都不会出错。”
简棠点头,如果不是沈霏玉还算谨慎,每次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陈泊舟的脸入镜,她也不用请私家一直盯着他们跟拍。
跟她说要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的陈泊舟,他的车就停在那里。
简棠听到了沈霏玉的声音。
就在这片曾浓烈向简棠展现过爱意的地方,陈泊舟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卑劣和肮脏。
沈霏玉说到:“你那么疼姐姐,也疼疼我好不好~”
简棠在昏暗的光线下,陈泊舟说:“你不配提棠棠的名字。”
“她的名字从你这个贱货嘴里喊出来,都是脏了她的名字。”
“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沈霏玉:“人家再不配,泊舟哥不还是离不开我吗。”
沈霏玉发来的照片千万条,都不及简棠亲眼看一次带来的冲击。
简棠看着两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她冲动之下,很想此刻就厉声质问陈泊舟!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字字句句说着矢志不渝!
为什么做尽爱她的事情,却要背着她一再跟沈霏玉偷情?
究竟是为什么?!
简棠不明白。
就如同,她三年了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珍爱母亲的父亲,能在她母亲离世的次月后就跟现在的继母上床。
究竟是人心太易变,还是男人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就会死?
“噗——”
简棠吐出一口鲜血。
她痴笑着的看着这片她以为是见证她矢志不渝感情的沙滩,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还有两个月,陈泊舟,我要好好看看,你举世皆知的爱意,在那天肮脏尽显的时候,要怎么收场。
辜负真心的人,无论是父亲还是你,都要吞一万颗针。
简棠蹭掉唇角血珠,吩咐私家侦探:“我走后,把车砸了。”
即使,她现在还不能出面打草惊蛇,也不想他们好过。
私家侦探:“大小姐,这......砸车,我可赔不起啊。”
简棠:“一应费用我出。”
私家侦探:“是。”
简棠回到家,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将冷到发抖的身体浸泡在温水里。
她许久许久之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葱白的手指给陈泊舟发了一条到家的微信。
下一秒,陈泊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才到家?”
简棠:“嗯。”
陈泊舟声音宠溺:“明天一早我接你去学校。”
简棠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陈泊舟是怎么做到,经历偷情被砸车后,还能这般迅速给她回电话的。
她该称赞他一句,事事有回应吗?
“随你。”
许是她这句话回的太过冷淡,陈泊舟呼吸一顿,“棠棠,你不高兴吗?”
沈霏玉坐在沙滩,像是受惊一般贪恋的吻着陈泊舟的唇角,陈泊舟眼神警告,单手掐住她的脖颈。
简棠:“没有,我在准备洗澡。”
陈泊舟轻笑:“好,你忙,那我再说最后一句——我爱你棠棠。”
简棠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嗯。”
通话结束,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浴缸内,每一寸皮肤都被温水包裹,像极了离世母亲的怀抱。
母亲还在的时候,简棠是在爱意长大的小公主,她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阳光明媚。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随着母亲的离世逐步逐步的化作历史。
父亲再婚,有了后母她就有了后爸。
后来,连陈泊舟也变了。
什么都变了......
“咔——”
浴室的门被人鬼祟的推开。
男人痴迷的望着简棠在浴缸内白皙娇嫩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桃红的面颊,微微半张的水润唇瓣......
比他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勾人心魄。
男人呼吸混乱,沉浸在痛苦里的简棠察觉到异常,猛然睁开眼睛,“谁!”
“砰。”
浴室的门被人惊慌的迅速关上。
简棠连忙裹上浴袍,赤脚跑出去,“站住!”
要跑出卧室的沈与阳跟路过的佣人林姨撞在一起,简棠看到了偷看自己洗澡的人,她浑身都在颤抖,“沈与阳,是你!”

酒店内。
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
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
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
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
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
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
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
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位的位置是简棠曾经的家。
沈霏玉没想到陈泊舟竟然给简棠装了定位,心下猛然一沉。
没有理会沈霏玉柔情似水的挽留,陈泊舟快步离开去找简棠。
沈霏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坐在床头,用手拉扯拽住长发,“啊!!”
半小时后,沈霏玉来到医院。
见到母亲沈淳美,委屈涌上心头:“妈,泊舟哥去找简棠了,他竟然就那么不放心简棠,还私自在简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沈淳美看着自己一对被简棠折磨的儿女,深吸一口气:“看看你自己这沉不住的样子,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陈泊舟自己婚前都不舍得碰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烂了,你觉得陈泊舟还会要她?”
沈霏玉闻言一喜:“妈你的意思是......”
沈淳美:“遇事冷静,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决定,把那房子租给一个站街妓女,既能恶心恶心那个姓江的短命鬼,还能一箭双雕毁了那丫头一辈子......”
沈霏玉迟疑:“可是......泊舟哥已经找过去了,那个妓女不会把妈你供出来吧?”
沈淳美掰断被损毁的美甲:“一个妓女罢了,除非,她不想要那条贱命!”
美甲掰断的一瞬,房间内的刘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踩着高跟鞋走向被半吊在房中央的简棠。
“啧啧啧啧,瞧瞧这张小脸长的,真是又嫩又青涩,闻起来......”
刘媛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最香甜的水蜜桃。”
被吊着的简棠盯看着面前的刘媛:“不管是谁教唆你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三倍价钱,放我离开这里。”
刘媛摸着她娇嫩的小脸,“可我喜欢的不是只有钱啊。”
简棠保持着冷静:“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刘媛微微一笑,勾着手指,叫来方才将简棠绑起来的两个男人,“我现在只想......看着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变得......跟、我、一、样。”
简棠瞳孔紧缩,“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另一个无辜者身上,你要恨也该恨伤害你的人,而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是啊,尊贵的大小姐,跟我这种婊子连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有仇呢?可谁说这世界上只有有仇才能毁掉对方?”
刘媛对着两个男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好的货色在眼前还等什么?!”
一人挥动皮带,狠狠在简棠抽下去。
“啊!”
简棠发出惨叫,可屋内角角落落都被铺设了厚重的隔音棉,她痛苦的声音并没能传出去。
两个男人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要再一皮鞭挥过去,刘媛按住他的手。
“行了,打死了还玩什么,要睡就抓紧,不行,就换人。”
男人粗鄙的说,“妈的,老子有不行的时候?”
话落,两个男人就撕开简棠的衬衫。
娇嫩的日日要用净水养出来的皮肤,冬日里风大一点,都会刺疼,此刻的简棠因为那一皮带的抽打,感官全失,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她被喂了药,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裤子要被扯掉时,听到房门被人踹的“哐哐”作响。
巨大的声响,打断房间内的动作。
下一瞬,房门被直接破开。
简棠模糊中只看到进来两道身影,沉重的脑袋便无力的垂下去。
沈邃年从司机和特助身后迈着长腿走入。
看到被捆绑着的简棠,以及两个正在撕扯她衣服的男人,那双多年未动过悲喜情绪的深邃眼眸闪过猩红与暴戾。
沈邃年下颌紧绷,抬手瞬间身为退役特种兵的司机和特助便上前,将租住在这里的两男一女控制住。
简棠被放下来。
沈邃年将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遮盖住她此刻身上的狼狈。
带着他身上温热的外套,让简棠微微缓过神来,浓密睫毛颤动掀起,对上一双常年如暗河不见底色的眼睛。
像是一场虚幻梦境。
这双极具标志性的眼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尚来不及思考,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被冷汗沾湿的发丝从脸上拿开,将人抱起,
“查清楚始终,然后......处理掉。”
轻描淡写的仿若是处理三只路边的流浪狗。
省医院。
在护士要帮忙脱下简棠的衣服给她上药时,简棠忽然惊醒,然后牢牢护住自己的衣服。
随后就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目光。
好像受伤的是她,他却比她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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