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我代替她,日复一日辛苦照顾着一个尿毒症病人。
即使是我四处奔走为他安排肾源,又亲手操刀做了换肾手术。
我看着他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
没钱的时候,除了首席医师的本职工作,我还身兼数职,跑外卖,摆地摊,就为了攒钱给他的疾病预后。
他沉沦失意的时候,我是心理辅导师,也是可靠的商业伙伴,我一有时间就出席酒宴,拼酒拉单子,手把手教他创业,管理和发展公司。
这些年来,我们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难,可好歹扶持着走过来了。
本以为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到了,不曾想,八年感情仍然抵不过白月光的一哭二闹。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彻底决堤,控制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
我拨通了周恹的电话,不出意料被挂断,再打,再挂。
直到重复了八十多次,对面终于烦不胜烦,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楚妍你疯了?
烦不烦?”
我抑制着嗓间的颤音:“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周恹无所谓道:“那是小月她不懂事瞎玩儿的,你别跟她计较。”
“那你们睡了吗?”
周恹哑然,就在这时,一声声娇喘声透过听筒传来。
“阿恹你好厉害,我,我受不了了……啊!”
我安安静静,聆听着电话那头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声。
良久,奇怪的声音终于结束了,苏祁月甜腻的声音挤了进来。
“楚小姐你别误会,刚刚我们是在……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周恹,我们分手吧!”
周恹冷笑一声,“就算睡了又怎么样?
反正你又不可能离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不。”
我握紧手机,“这次是真的。”
你把他的一颗肾给弄脏了。
我不想要了。
第二日,我告诉院长,想要出国参加为期三年的联合医学交流项目。
院长十分诧异:“你走了,那个男人怎么办?”
我知道他说的是周恹。
“他前女友回国了,应该不需要我了。”
院长闻言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裴是我最中意的弟子,他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你照顾好好的。”
“这些年来,看着你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我真是心疼得很。”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的心颤了颤,愧疚地低下头。
“对不起老师,让您失望了。”
老师摇摇头。
“老师我也不傻,知道那个男人身上,有你不得不追随的东西。
但是啊,听老师一句劝,哪怕两个人再像,哪怕他们共享着同样的器官,甚至融合了部分血液,可从医学角度上而言,他们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孩童都懂得,我却硬生生耗费了八年时间才清醒过来。
看着我一脸颓然的模样,院长也不好再说,递给我一张申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