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爷爷告诉我,人死了就会轻飘飘的,升到天空变成星星。
亲近的人也会永远相聚在一起。
可为什么,我身上却感觉重重的,仿佛被雷电包裹了?
是下雨了吗?
“宋若初!
你敢死一个试试!”
“我现在就把你喂的那几条畜生扒皮抽筋信不信!”
恍惚间,好像又听到范遇斯的声音了。
我呆滞着睁开眼,看见他满脸的愤怒,将除颤仪狠狠落在我胸口。
只是,那猩红的眼底,却竟然还藏着一丝微弱的恐慌,“宋若初,你欠我的,欠知晓的,都还没还完!”
“想死,也不是你说了算!”
我麻木地摇摇头,“不……不欠的……”这八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找到那个藏在他们父女身边的人。
可惜,我没用。
甚至把自己的尊严也搞丢了。
我亏欠的人,只有我自己。
“当初是你嫌贫爱富一走了之,是知晓陪我渡过了最痛苦的日子!”
“我们明明那么幸福。”
“但你偏偏又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出现了。”
“还害死了知晓。”
“但是她临死前,都还要我好好照顾你。”
“你竟然说自己不欠?”
一只拳头重重落在我耳边,将抢救台都砸出凹陷,“宋若初,你到底有没有心!”
还重要吗?
我疲惫地合上眼睛。
累了。
“你再装!”
“我警告你宋若初,再装下去后果你懂的!”
他将我扯下来,一路小跑着塞进车里,加足了油门横冲直撞的开。
范氏庄园里,到处都挂满了气球和彩带。
范乔乔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头戴着钻石王冠,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花园的最中间。
秦雨已经为她点好了生日蜡烛。
“爸爸,你好慢啊!”
范乔乔双手叉腰,一副刁蛮的样子,“我同学们都快等急了,你……你怎么抱着这个贱女人?”
她诧异的愣住。
秦雨也一霎错愕。
但她很快就又换上娇滴滴的笑容迎上去,“看来,夫人这次的欲擒故纵算是成功……滚。”
范遇斯直接撞开她,也不理会原本气氛欢乐的众人。
他就那么急匆匆抱着我,快步去了别墅后面。
几只流浪狗正惬意的摇尾巴。
它们各个油光水滑,被我养得很好——这是结婚八年来,范遇斯唯一允许我做的事情。
这样,就能随时逼我屈服了。
“宋若初,不许再装了。”
“再装你就别想看见这几条狗活着。”
他的声音其实一直在抖,仿佛快要失去什么似的。
可是,整个人却越来越愤怒,然后掏出水果刀对准了其中一只狗,“你看看,我马上就会捅死它!”
“你给我睁开眼睛看!”
他将我靠墙放下来,两只手用力扒着我的眼皮,“看见了吗!
说话!”
可小狗,却还乐颠颠闻着他的手。
我的悲切,在胸腔里涌动到近乎窒息,却无处可去。
最后,化作喷出来的一大口血。
染脏了雪亮的刀锋,还有小狗毛茸茸的脸。
范遇斯的脑袋里‘轰’的一声。
良久,他才敢伸出手指试探我的鼻息,但结果却让他更如坠冰窖。
“若初,别玩了。”
“快醒醒,我们扯平了,我再也不怪你了好不好?”
他手忙脚乱的给我做着心肺复苏,泪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我的脸上。
很烫。
我费力的睁开眼,“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