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谢殿下相助。”陆景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极为平淡地回他。
陆景明对待他态度,向来不冷不热。
恭敬又疏远。
当年马匹失控,是陆景明不顾性命,跳下悬崖,将他拉了上来。
从那时起,他便心存感激,将陆景明视为过命的兄弟,赤诚相待。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察觉出,陆景明心里藏着事情,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们之间存在着无形的隔阂,无法跨越。
萧承川收回思绪,盯着陆景明身上的伤,“孟渊,我会让吏部将你调去太仆寺,你先安心养伤,等身体彻底好了再去报到。”
周光霁已经对陆景明起了杀心,将他调去太仆寺,也能避避风头。
黑夜里,突然闪出来个侍卫,凑到萧承川耳畔,“二殿下,王妃不见了。”
萧承川神情骤变,“派人去找了吗?”
“找了,但是目前……还没找到。”二殿下脸色难看至极,侍卫支吾道。
老太监牵马过来,萧承川上马,也顾不上和陆景明告别,就骑着马飞驰而去。
他的妻子,原是他人妇,被他强行抢来身边。
严以律己刻在他的骨髓里,但在遇到她后,情感战胜理智,他做出了此生唯一一次放纵的举动。
她前夫懦弱且无能,根本不堪与她相配,他设计让她和前夫和离,逼她嫁给自己,将她囚在身边。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震惊,被父皇斥责,被朝臣抨击,被言官弹劾,他也从未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逃了再抓回来便是,她的心在谁身上他并不在意,他只要她陪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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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明回了居住的小院,院子很小。
院内两间小屋并肩而立,在小屋的旁边,种了一棵枇杷树。
进了屋子,他点燃蜡烛,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案,再无他物。冷冷清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陆景明转身去厨房烧了热水,打了盆热水回到寝室,坐在床畔,褪去上衣。
结实的肌肉映入眼帘,不见一丝赘肉。肩宽腰窄,随意搭在床沿上的胳膊,即便在放松状态下,也透着十足的力量。
他快速解开腰上缠着绷带,腹部上有一道被碎裂墙皮划开的伤口,周围皮肤红肿泛白,他用蘸了热水的面巾擦了擦,撒了点药粉在伤口上,又拿出干净的绷带重新缠上。
院外传来动静,赵笠翻身进了院子,推门而入。
陆景明停下动作,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
赵笠颇有些气愤,“刘肖的母亲不在家,邻居说,好几天前就没再见过她了。肯定是任康义拿他母亲威胁他,他才会背叛大人。这刘肖也是糊涂,但凡他将这事告诉大人,您定会帮他想出应对之策,哪会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陆景明继续问:“刘肖现在怎么样了?”
赵笠叹气:“任康义的手下以为他死了,就把人拖出去埋了。我把刘肖挖出来,悄悄送到医馆去,郎中说他伤到脑子,醒来的机会渺茫,没有治的必要,用药也只能吊着他的一口气。”
刘肖没死。
在大理寺,他的呼吸虽然没了,但陆景明趁机给他搭脉,有微弱的脉搏跳动,刘肖陷入了假死的状态。
陆景明便吩咐赵笠,盯住任康义的人,找机会把刘肖的尸体带回来。
“大人,还治吗?”赵笠询问,“我们俩的月俸加一起尚不够给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