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里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她是不会让他离开江家的。
“哈哈。”
宋云祁笑出了眼泪,抬手揉了下眼角问,“这次需要签合同么?
时间是多久,你又要我演谁?
条件记得开清楚一点,这样我才能放心签字。”
江以绯听着他的话,一颗心像被人忽然攥住了似的难受,轻声道:“已经不需要了,因为这次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以我丈夫的身份。”
这句话简直像是宣告了宋云祁余生都不得自由的悲剧。
卧室门在第四天由江以绯亲自推开,她神清气爽,终于在身心得到满足后走了出来,并且不忘吩咐佣人好好照顾他。
宋云祁听到了门外的话音,但是佯装没听见,等醒来后就开始悄悄试探她的底线。
江家的佣人变得比之前更看重他了,她们称呼他为宋先生,不需要他交代什么事,就会主动将合口味的餐食和茶水送到他面前。
宋云祁试图打着饭菜不合胃口的理由出门,但才刚到玄关就被保镖拦住了,他心中早有预感,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平静的问:“我难道没有出门的自由么?”
“江总希望您好好休息。”
保镖客客气气的回答,可是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宋云祁于是又问:“我外出买点东西也不行么?”
保镖态度不变:“您可以列个清单给我,我的同事会帮您买回来。”
看来江以绯是打定主意把他当成金丝雀关起来了。
宋云祁无计可施,只得回屋翻找起了母亲的骨灰坛和那串钻石手表,然而一无所获,他们都已经不在原本的地方了。
江以绯完全把他们当成了拿捏他的筹码,在结束工作回到家里后,面对他的询问也能理直气壮的表示:“这不过是个保险措施而已,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很好。”
“包括你答应过我,会让我看到妈妈的骨灰坛和遗物么?”
宋云祁毫不客气的讥讽了她一句,他已经不再担心会惹怒她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那他当然也不能让她好过,大不了就互相伤害到她受不了。
可江以绯的脾气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不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是不知从何处学会了耐心的同他交谈:“这需要时间,当确定了你真的不会离开我,我会把他们还给你的。”
这场交易变得比从前更难以结束了,他的时限是一辈子,几乎等同于买断了宋云祁的一生,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重获自由的盼头了。
可宋云祁没有拒绝的可能,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放弃了自己的灵魂:“好,我答应你留下,但你也要遵守承诺,保管好我妈妈的骨灰和遗物。”
江以绯到底还是用手段达成了她的目的。
这天之后,宋云祁像从前一样留在了她身边,但他心灰意懒,再也不愿去调动精神扮演曾经仔细研究过的苏宸了,他们除了有几分相似的外貌,渐渐的寻不到半点相似之处了。
原来真正的宋云祁的喜好真的跟他所扮演的苏宸完全不一样。
江以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到心情安定下来,也开始为之前逼迫宋云祁回来时所做的残暴行举做出弥补,比如带着他在家里转一圈,向他介绍她所做的新布置。
“茶桌是我特意买来的,以后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一起喝茶,你不喜欢的话,让人换一张来就可以了。
对了,你从前喜欢的茶叶也在柜子里了,还有那架钢琴,选个合适的时间让老师来——”她以为这样的让步会让宋云祁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继而感动不已的留下,可他却冷若冰霜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必了。”
江以绯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被拒绝过,这时脸色一僵,瞧着就像是要发作。
宋云祁一声不吭的等着她再给他一个教训。
江以绯却是不知道何时放弃了恩威并施里的威,她竟然是真的开始看重他的意见:“你觉得什么不必了?”
“都不必了,那袋茶叶是我随便从街边小店里买的,因为要扮演苏宸,所以不能被发现,买贵了只能藏在角落里吃灰,现在长久没碰过茶叶,已经不会再想喝了,还有钢琴也一样不用了。”
宋云祁的目光无波无澜的扫过那家价值不菲的斯坦威钢琴,就连一丝向往和欣喜都没有,态度跟看他们的主人是一样的。
江以绯如鲠在喉,但还是按捺着说:“我会送些新的茶叶给你,你先喝喝看,到时候挑喜欢的就行,但钢琴为什么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