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青瑶贺盛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冲喜纳贵妾,和离全家悔断肠谢青瑶贺盛年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皮皮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者乃是福光公主,此刻满头珠翠,看上去像个行走的首饰架子,言语间却是极尽刻薄。“福光公主。”谢青瑶头也不抬,却想起了她们针锋相对的过往。这位公主乃是皇帝所出的嫡长女,自小便被皇后娇惯的无法无天,正因为坏了名声,才这么久都没嫁出去。但她自己并不在意,在谢青瑶成婚以后,便磨着皇后求了公主府,听说还养了几个面首,日子过得恣意。原本,太后要挑公主养在身边,福光公主便是最有可能的人选。谁也不曾料到,谢青瑶会突然闯入,又成了太后的心尖宠,满皇宫最尊贵的存在,强行把福光公主的脸面踩在了脚下。也正因如此,她们从小见面便不大对付。只是有太后撑腰,谢青瑶不曾受过委屈,福光公主却是明里暗里的吃了许多亏,她愈发恼怒的死追着谢青瑶。“来人,将这里上等的首饰都...
《将军冲喜纳贵妾,和离全家悔断肠谢青瑶贺盛年大结局》精彩片段
来者乃是福光公主,此刻满头珠翠,看上去像个行走的首饰架子, 言语间却是极尽刻薄。
“福光公主。”谢青瑶头也不抬,却想起了她们针锋相对的过往。
这位公主乃是皇帝所出的嫡长女,自小便被皇后娇惯的无法无天,正因为坏了名声,才这么久都没嫁出去。
但她自己并不在意,在谢青瑶成婚以后,便磨着皇后求了公主府,听说还养了几个面首,日子过得恣意。
原本,太后要挑公主养在身边,福光公主便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谁也不曾料到,谢青瑶会突然闯入,又成了太后的心尖宠,满皇宫最尊贵的存在,强行把福光公主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也正因如此,她们从小见面便不大对付。
只是有太后撑腰,谢青瑶不曾受过委屈,福光公主却是明里暗里的吃了许多亏,她愈发恼怒的死追着谢青瑶。
“来人,将这里上等的首饰都拿过来,无论多少银子,本公主全出了,就当是......送给荣安郡主。”
福光公主迫不及待的展示着自己这些年的好日子。
她有一整个地区做后盾,这些年单单是靠着税收就拿了不少银子。
若是以前,谢青瑶必然会赌气一番,再自行购物。
可今时不同往日,谢青瑶的的确确没什么银子了,她笑着看着旁边的侍女,颇为干脆道:“公主如此厚爱,既如此,那便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了吧。”
月嬷嬷在一旁,看着谢青瑶狡黠的表现,黑眸里划过一丝笑意。
福光公主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你怎生的如此厚颜无耻!”
“难道不是公主送给我的礼物吗?”谢青瑶眨了眨眼,满是无辜的看着福光公主,又看向了月嬷嬷:“您方才也听到了吧?”
正是此刻,福光公主才注意到了月嬷嬷,她的眼皮一跳,曾经被谢青瑶仗着太后势力压制着的那些记忆重回心头。
月嬷嬷点了点头,分明是袒护着谢青瑶的。
“君子一诺千金,公主身份贵重,想必学过言出必行。”月嬷嬷笑呵呵的纵着谢青瑶。
这可怜的孩子在将军府被困了那么多年,如今瘦弱的像个小猫崽子似的,难得能见她亮亮爪子。
只要谢青瑶不是想把整个铺面买下来,福光公主还是拿的出这些银子的。
“真的要吗?”侍女眼神谨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福光公主。
谢青瑶当然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笑着往她心口上再插一刀:“罢了,我也不为难公主,毕竟......公主手中哪有那么多金银?”
一生心高气傲的福光公主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轻蔑。
尤其是在谢青瑶的面前落入下风!
福光公主嘴比脑子快一步,毫不犹豫道:“笑话!谁人不知道,本公主才是这京城最有钱的人!”
“不就是些首饰吗?你喜欢,包起来送你就好了!”
“果真是成婚以后小家子气的妇人,连这点银子都没有,将军府不会还用了你的银子吧?”
这话,说的都有些刻薄了,也好死不死的扎在了谢青瑶的心头。
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金银首饰和各色珍贵的布匹,谢青瑶挤出一个笑脸,又指了指旁边那些没多少价值的东西。
“记得把那些也全收起来,晚些送到将军府去,多谢公主慷慨解囊!”
她咬牙道谢,便不再看福光公主,扬长而去。
月嬷嬷却未曾急着离开,她行了个半礼,才笑着提醒:“公主莫要忘了,一诺千金,太后娘娘尤其不喜欢有人说大话。”
本还以为谢青瑶离开,便不用付钱的福光公主重重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先给了些银子。
“嬷嬷放心好了,本公主这些年所收供奉不少,并不差这点银子!”
没多久,各色的首饰器物全送到了将军府中。
秦氏一收到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看到这些珍贵器具,双眼一翻,差点直接昏过去。
贺婷婷眼中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她方才正在跟秦氏磨嘴皮,不愿意把那些珍贵的首饰送出去,这会儿急迫道:“娘,您还说府中没钱呢,那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那大红牡丹头饰,看上去简单,却是用最珍贵的艳色琉璃制作而成的,工匠雕刻的手法精绝,只是看着,便仿佛让人闻到了浅浅的花香味。
“是谁让你们送过来的?我们将军府可没有买过这些东西,休想让我们付银子!”
秦氏看着举着首饰就往头上戴的贺婷婷,伸手拉扯了她一把,咬牙切齿的骂着。
“必然是那个败家娘们,她给了你们多少定金,你们此刻便退给我,我们不要这些首饰!”
贺婷婷依依不舍的盯着,还暗中跟秦氏角力,但到底抵不过发疯的亲娘,只得勉强把东西放下。
“要不要的,哪能由您说了算?”谢青瑶没想到她们来的那么快。
为了孝顺长辈,她将最好的地段的房子留给了秦氏,自己住的略逊色些,这才来晚了点。
“不错,这些我都喜欢,你们几个,小心些收下吧,放到我的房间里。”
谢青瑶审视了好几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一首饰的金玉阁,能拿出手的都是不俗的好宝贝。
哪怕只是摆出来的这些,也十分精致,恐怕,福光公主要为此心碎许久了。
想到这里,谢青瑶的脸上笑意便更明显了些,憋闷许久的心渐渐松了一口气。
但还不等她继续看,方才看过的那些便被人蛮横的抢走了。
贺婷婷撞的谢青瑶踉跄了两步,幸亏她利索的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不至于自己被撞上去。
“嫂子,你平日不常出门,这些东西都借给我用用吧,你们不必送到她的小院里了,送到我房间里就行。”
她只嚷嚷了一声,便毫不犹豫的吩咐着。
秦氏看着,心里的火也在翻涌,她对着谢青瑶拉拉扯扯的:“瑶瑶,如今是什么时候,将军府都没银子了,你怎能够如此肆意的在外花销?”
“你手中还有多少银子,不如一并拿出来,我好帮你存放着,你们这些不曾受苦的姑娘们,就是不知道金银珍贵。”
她絮絮叨叨的,用这个借口抢走了谢青瑶许多好东西了。
所谓存放,便是有去无回!
谢青瑶踉跄着跌坐在床边,像是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般,无助的呢喃,“可是,可是......”
她像是说不下去般,捂脸啜泣起来。
秦氏和贺国茂对视一眼,正想趁热打铁,屋外忽然传来小厮的通禀,“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将军。”
他们一怔,暗暗着急,怎么偏生这会儿来人。
谢青瑶却是心头骤松,她等的人......到了!
贺国茂和秦氏匆匆往外走,将将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似的折返回来,“瑶瑶,宫里来人了,你先同我们出去吧。”
“好孩子,你先别哭,这模样看的娘都心疼了。”
谢青瑶像是才反应过来,随着秦氏往外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身后的贺盛年,“我、我想留下来陪着相公。”
秦氏哪敢让她留着啊,回头再给她儿子打出好歹来。
“娘知道你心疼年儿,”她劝解着,“可来的毕竟是宫里人,还是要出去见见为妙。”
秦氏半拖半拽的将人带出房间,候在门外的安琳儿下意识迎过来,刚想说话,被她一个眼神按住。
“你且在院里候着,等我们忙完前院的事再说。”秦氏道。
居然还没成?
安琳儿错愕之余,不由得恼怒起来,不过就是个妾室的身份,为何这谢青瑶非要死咬着不肯放。
古代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
她愤愤跺脚,暗自给谢青瑶记了一笔。
......
谢青瑶随着秦氏他们来到前厅,打眼就瞧见站在堂内的月嬷嬷。
她穿着件暗青色宫装,妆容素净,只是身形看起来比三年前佝偻了几分,看得谢青瑶眼底涌上股热意。
上辈子,她因为安琳儿步步紧逼,已经沦为全京城都厌恶的存在,太后祖母为了帮她特意派了月嬷嬷到她身边。
可是,她最后却死在谢青瑶被构陷私通的那天。
贺盛年以她看护不利为借口,一剑刺死了月嬷嬷。
“月姑姑!”谢青瑶嗓音哽咽。
月嬷嬷循声回头,看见谢青瑶也是眼底闪过两分激动,“郡主。”她上前两步,细细打量着,“瘦了,也憔悴了,这些年你受苦了。”
谢青瑶自幼父母双亡,得了个郡主的封赏后就被接到太后身边,月嬷嬷是看着她从圆滚滚的小团子长成如今的模样。
她看谢青瑶,无异于如同亲生孩子般。
想到自家郡主当年下嫁到贺家,成婚当日夫婿便领命出征,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重伤不醒。
月嬷嬷光是想想都心疼的不行,“郡主放心,这次老奴带了太医过来,必会医治好贺将军的。”
谢青瑶心底内疚,“这次又让祖母操心了。”
月嬷嬷闻言,低声道,“太后时刻惦记着郡主呢,这两年,她身前也没个人陪着,怪孤单的,郡主若是惦记便时常进宫看看。”
“可是当年......”
“郡主多虑了,太后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早就后悔了。”
月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解着,谢青瑶犹豫片刻,终于是咬牙说道,“那便等太医看诊过后,我随嬷嬷进宫谢恩。”
上辈子,谢青瑶拒绝了月嬷嬷的提议,一是她还在气恼当年的事情,二是她心里牵挂着贺盛年,根本没有心思进宫。
但这次,她不会那么傻了。
见她终于想通,月嬷嬷欣喜不已。
可一旁的秦氏面色微变,这谢青瑶好糊弄,宫里那位可难讲。
这满京城皆知,太后偏疼荣安郡主,虽说当年两人不知何故闹翻了,但难保她不会替谢青瑶撑腰。
到时候......
秦氏当即想出面阻拦,但是被贺国茂一把抓住。
他暗中摇摇头,示意别乱来,这是太后想见自家孙女儿,他们阻拦不得,至多在进宫前多警告两句。
谢青瑶余光瞥见两人动作,心中暗暗冷笑。
等到太医看诊回来,她立即迎过去,“太医,盛年情况如何?”
太医面色凝重,“禀郡主,贺将军身体亏空严重,此番又身受重伤,恐怕......如今微臣只能先开些温补的药,待臣回太医院再想对策。”
“哎呀,我的儿啊。”秦氏当即哭出声。
谢青瑶更是不敢置信的踉跄两步,险些栽倒,看起来像是难以承受这个打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太医之所以得出如此诊断,是因为贺盛年提前服用了让身体虚弱的药物罢了。
上辈子,谢青瑶心底不愿让安琳儿嫁进来,更不信贺盛年的伤无人能治。
她直接请了全京城的大夫过来诊治,可是得到的结果竟全都一致。
谢青瑶彻底死心,开始操办纳妾事宜,直到死前她才得知贺盛年当初征战沙发时,意外得到一颗丹药,服用后能让人身体脉象呈濒死状态,但对身体毫无损伤。
月嬷嬷看着谢青瑶满脸煞白的模样,心疼得不行,“郡主,你先别难过,这天底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说不准就能找到医治贺将军的。”
谢青瑶抓着她的手,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月嬷嬷当即道,“郡主,当务之急是要先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其他的有我们操持呢,今日你就先在府里歇息,等好些了再进宫也是一样的。”
谢青瑶闻言,猛地回过神似的,强撑着道,“那怎么行,此番劳累祖母操心已是青瑶罪过,我没事的。”
她说着,便让丫鬟随自己回屋更衣。
谢青瑶重新换了身浅碧色长裙,发髻间只簪着根白玉发簪,面容经过仔细妆点呈现出几分苍白,看起来像是为了贺盛年的事伤神不已。
她出了院门,秦氏就守在外面,“好孩子,此番进宫你多陪陪太后就是,至于家里的事,就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她年事已高,真为了年儿急出个好歹,娘可真是要以死谢罪了,况且......这事太后恐怕也不会同意的,但眼下年儿危在旦夕,娘也是没了办法。”
她说着,作势擦了擦眼泪。
谢青瑶听着如前世毫无差别的话语,心头冷笑。
秦氏哪里是怕祖母出事,她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纳妾冲喜的事再有波折。
思及此,她点头应承下来,只是,等出府上了马车,她面对月嬷嬷担忧的面色,缓缓勾唇一笑,“嬷嬷别担心,贺盛年没事。”
“什么?”
月嬷嬷险些没反应过来,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错了。
贺将军没事?
怎么可能呢。
方才在府中,太医亲自诊断过的,贺家夫妇更是哭的快成泪人了,更别说郡主那满脸悲恸的模样了。
谢青瑶一扫哀容,淡淡出声,“贺盛年在外三年,早已经有了新欢,如今那女子已经怀孕三月,他做这出戏是为了以冲喜的名头将人迎进府中。”
毕竟当初贺盛年曾当着太后的面立誓,这辈子要与谢青瑶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他想纳妾,根本是无稽之谈,这也是秦氏为何要特意叮嘱她别去太后面前多言的缘由。
让祖母知道了,哪怕他当真明天就要死,也绝不可能让纳妾之事成真。
“什么?!”月嬷嬷震怒,“他竟然如此欺辱于你,老奴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谢青瑶拉住月嬷嬷,“嬷嬷且慢。”她望着虚空,眼前是前世的桩桩件件,“这件事,我要亲自处理。”
她要贺家满门抄斩,要贺盛年一无所有,更要安琳儿......血、债、血、偿。
“郡主。”月嬷嬷察觉到她周身迸发的恨意,担忧的握住她手背。
这些年,郡主到底在贺家经历了什么?
谢青瑶收敛好情绪,朝月嬷嬷安抚的摇摇头。
车架很快停在宫门前,谢青瑶拒了月嬷嬷提前备好的肩舆,硬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朝慈宁宫走去。
她说自己如今既然已经下嫁贺家,就该遵守规矩。
月嬷嬷心疼地直抹眼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深宫内苑向来没什么秘密可言,不过盏茶时间,谢青瑶入宫的消息便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皇宫,而她形容委顿、像是刚刚大病一场的模样,也传进了各宫主子耳中。
联想到今日刚刚归朝却重伤昏迷的贺盛年,大家心中都有了数。
等谢青瑶到了慈宁宫,里头伺候的人已经早早候在外面。
他们看着谢青瑶如今憔悴消瘦的模样,纷纷抹起眼泪,从前郡主在慈宁宫时,向来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哪会吃这等苦头。
谢青瑶朝琴嬷嬷笑笑,“琴嬷嬷,祖母呢?”
琴嬷嬷低声道,“太后正在屋里歇着呢。”话落,她无奈道,“说是歇着,其实是跟郡主你赌气呢,你进去后好好哄她两句,便也过了。”
她侧身推门,又担忧道,“郡主有什么话跟太后好好说,切莫跟前些年那般,太后心底还是疼你的。”
三年前,谢青瑶不知何故突然被太后申斥,还遏令她闭门思过。
谢青瑶却跟太后大吵一架,放言以后再不用她管,太后气怒攻心,当晚就缠绵病榻,而就在她养病期间,皇上突然赐婚谢青瑶和贺盛年。
虽说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是众人眼中的金玉良缘,可太后却向来不看好这桩婚事。
因此谢青瑶求着皇上隐瞒了消息。
等太后终于听说消息的时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她震怒不已,彻底恼了谢青瑶,从那天开始再没有搭理过她。
京城里的人都说谢青瑶失宠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上辈子祖母直到死都在护着她。
谢青瑶心底像是被无形大手紧紧揪着,“嬷嬷放心,我晓得。”
她说完,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屋内燃着安神香,袅袅青烟升起,谢青瑶一眼就看见躺在榻上休憩的太后,她看着似乎比从前苍老了,眼角眉梢好像都挂着倦怠。
谢青瑶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将脑袋靠在太后胳膊上。
“祖母。”及至此时,谢青瑶心底翻涌的恨意、怨憎全化作了委屈,她眼泪簌簌而下,“瑶儿不孝,回来看您了。”
原本躺着没有动静的太后悄然睁开眼。
她原先就是在装睡。
谢青瑶进宫的消息早就传进她耳朵里,太后挂念她多年,哪里还睡得着,她也气恼这丫头的倔,索性借口休憩想着晾晾她。
可那眼泪落在她手背上的时候,灼灼热意简直要烫进她心里去。
“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知道回宫!”太后哽咽着骂出声。
谢青瑶低头认错,太后看着当初捧在手心里珠圆玉润的丫头,如今竟然瘦的身形伶仃,再多责备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她拉住谢青瑶的手,“你且放宽心,回头哀家就下旨广招天下名医,到时候必能治好你夫婿。”
听到祖母直到此刻也还是先关心她的事情,谢青瑶心底更是被揉成一团。
她摇摇头,将贺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太后连连震怒,恨不能当场下旨杖杀了那对狗男女。
谢青瑶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其劝住。
但离宫前她跟太后讨要了月嬷嬷跟着,月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除了操持事物是一把好手,更要紧的是她还会药理,后面的计划少不得要她帮忙。
太后哪有不答应的,不仅如此,还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消息传出去,众人便知道谢青瑶又复宠了。
众人如何想的,谢青瑶并不关心。
她出了慈宁宫立马就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请安,在里面约莫待了一刻钟,这才告退出宫,等回到贺家已经是天色擦黑。
秦氏迫不及待的叫人喊她过去,刚要询问她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在看见谢青瑶身后的月嬷嬷后卡住了。
“瑶、瑶瑶,月嬷嬷怎么跟你回来了?”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失控。
月嬷嬷主动上前回禀,“贺将军重伤昏迷,太后心疼郡主,特命老奴过来陪着,日后便要叨扰了。”
秦氏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程咬金。
可这是太后的人,她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讪笑道,“月嬷嬷哪里的话,太后挂念瑶瑶,是我们的福气。”
月嬷嬷唇角微勾,眼底没什么情绪,“听说府中打算给贺将军纳妾冲喜?”
秦氏脑袋“嗡”的一声,煞白着脸抬头,她没想到谢青瑶居然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后,以她的性子,不应该担心太后怪罪贺盛年将其死死瞒住吗?
她怎么回事,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声音响起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床上重伤昏迷的贺盛年竟神奇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不过面色苍白,是由小厮扶着过来的。
谢青瑶见状,心中冷笑,他还真是在乎安琳儿,一听说她有事都顾不得装昏迷了。
这样也好,只有贺盛年足够在乎,日后她送安琳儿去死的时候,他才会足够悲痛。
“年儿?”秦氏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要装昏迷的吗,怎么......她猛地反应过来,狠狠看向安琳儿。
肯定是这贱人趁机叫丫鬟去通风报信了。
安琳儿劫后余生,后背生生惊出层冷汗,她看向贺盛年下意识就想喊人,但是被他一个眼神暗暗阻止。
她咬住唇,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盛年!”谢青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贺盛年循声回头,就看见她站在不远处,一身浅碧色的长裙穿在身上衬得她瘦削单薄,眼底莹莹含泪的模样,实实在在的戳中了心底的柔软。
他是喜欢谢青瑶的,从小长大的情分岂是说没就没,但他同样不能辜负琳儿。
征战三年,是她陪在自己身边,跟着她出生入死,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只能暂时委屈谢青瑶了。
思及此,贺盛年朝谢青瑶露出抹笑意,“瑶瑶,我回来了。”
谢青瑶啜泣出声,她快步走到贺盛年面前,很快又止住脚步,“盛年,我还以为你要醒不过来了。”
贺盛年朝她温和的笑道,“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要回来陪你去明春楼看戏的。”
他说着,朝谢青瑶张手。
谢青瑶没动,她怕自己再上前半步就会忍不住心底恨意,前世今生,她都恨不能将抽骨扒皮,送进阿鼻地狱!
她掩去情绪,庆幸道,“幸亏你醒的及时,否则爹和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糊弄。”
贺盛年来的路上已经听完前因后果,但这会儿还是装作茫然,“怎么回事?”
月嬷嬷直接上前将整件事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然后淡淡看着贺盛年,“贺将军,此事关乎郡主和贺家血脉,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贺盛年心头一紧,抬眼间已经有了想法,“此事按说应当严厉处置这女子,但......”他话锋一转,“她刚进府,本将军便从昏迷中转醒,说不得真是她起的作用。”
秦氏闻言,顿时知道自家儿子心意,于是也跟着为难起来,“年儿说的有理,若真是如此,那随意打杀了这女子难保年儿不会出事。”
贺盛年道,“但她故意隐瞒怀孕之事罪不可数,要不这样,暂时先拨个破旧的院子安置她,等确定我身体无碍再行处置。”
秦氏道,“我看可以,到时候派些人看着,保管她生不出事端。”
母子两人一唱一和,直接将安琳儿的去留和贺盛年挂钩。
这会儿谢青瑶若是强行要处置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月嬷嬷眼底涌过怒气,她刚要说话,就被谢青瑶暗中压住,她侧目看去,就见自家郡主面露犹疑之色。
她说,“母亲说的有道理,那就听你的,先将人安置在府中吧。”
秦氏没想到事情这么顺畅就能过去,她长松口气,“好,那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好好歇息。”
谢青瑶面上露出疲惫,她朝秦氏点点头,随月嬷嬷回院子去了。
今晚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谁都没有想起来贺盛年和谢青瑶这对夫妻应该同住。
秦氏将安琳儿安置在府中最偏远的院落,这边常年无人居住,院子也破旧的很,哪怕她临时叫人打扫过,也只是看看能住人的状态。
安琳儿被抬进院子,府医匆匆过来替她保胎,但最终还是摇着头出门了。
她躺在床上,摸着平坦的腹部,眼泪不由得顺着眼角滑落,“阿年,孩子,我们的孩子......”
贺盛年坐在床边,面色沉痛的握着她的手,“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当务之急,是先好好调养身体。”
安琳儿心底悲愤,将这次的事情记在了谢青瑶头上。
要不是那个女的推三阻四,她早该好好地在院子里养胎,思及此,她哭着道,“都怪她,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出事,阿年,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贺盛年原是不忍心的,可看着安琳儿如此悲切的哭着,也不由得软了心肠。
“好,明天我就给你出气。”他说。
只是对谢青瑶小惩大诫一下,对她造不成什么损失,也能安抚好琳儿。
......
隔天。
谢青瑶难得睡了个懒觉,才刚刚起身梳洗,就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动静,没过片刻,月嬷嬷推门进来。
她面色凝重,“郡主,前院出了些乱子,他们遣人想叫你过去一趟。”
谢青瑶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簪子,起身道,“走吧,过去看看。”
月嬷嬷提议说,“不如你再拖延片刻,等奴婢先去前面探听了消息再说。”
“不必。”谢青瑶缓声道,“我知道他们所为何事。”
如果不出意外,是冲着她嫁妆来的。
前世贺盛年在军中的时候,曾暗中挪用将士们的抚恤金万两之多,用作给安琳儿当聘礼,因为他说安琳儿是个孤女,自己要给足她安全感。
他本想回府后再将银子凑足添补回去,没想到贺家早就是个空架子,多年来都靠着谢青瑶的嫁妆过活。
贺盛年没了办法,索性将主意打到她嫁妆上。
他联合商户,伪造自己欠债的假象,口中的说辞是军情紧急,所以迫于无奈征调了他们的粮食,但总归不能让他们承担。
贺盛年满脸愧疚的跟她承诺,等日后封赏下来,必然会双倍补偿。
事实上,她的那些嫁妆最后都成了安琳儿的傍身之物。
谢青瑶眼底晦暗,她刚带着人走到前厅,贺盛年就眼睛一亮,他匆匆上前,“瑶瑶,你嫁妆何在?”
“什么?”月嬷嬷听到他们的话语,做出震惊的表情。
她立刻追问着,完全不给贺盛年开口的机会:“少了多少银子?若是数额巨大,那我们现在就可以报官了!”
“一万金!那可是足足一万金!”秦氏没听明白是个圈套,张嘴就来,愈发怨恨的瞪着靠在贺盛年怀里的谢青瑶。
月嬷嬷将这些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她眉眼冰冷,还带着一丝怨怼。
她们家小郡主在皇宫的时候,从未曾因为金银俗物而发愁。
对于皇室众人而言,银子不过是一笔数目罢了,若是能够还得人真心高兴,那就算是付出再多也无所谓!
“那是商行有事情来这里支取的,娘,他们听了我的命令,我们贺家难道还缺这些银子不成?”
贺盛年气的有些头疼,立刻开口阻止着。
他们表现得越是富裕,太后到时候能够给出的银子就越多。
若是再让秦氏纠缠一番,别说是从太后娘娘那里搞到银子了,他们不赔钱就罢了。
他也没想到周数居然有这样的胆子,他都已经说明白了,结果这些只顾着眼前利益的小人还敢过来拿走银子!
“我们不缺吗?”秦氏顿了片刻,才不免有些纠结的问出了这句话。
贺家处处都漏风,以前还能够借着谢青瑶手中的银子撑一撑,谁知道她手里也没多少金银,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当然不缺了,月嬷嬷,青瑶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先扶着她回去休息吧。”贺盛年立刻开口,直接把谢青瑶推了出去。
他这样随意的举动,明显是把谢青瑶当做一个不重要的货物。
好在,现在谢青瑶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举动,神色平静且傲气的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月嬷嬷,既然将军府不缺银子,那咱们正好一起出去买些新的首饰衣衫,我身上的这些已经是旧年之物了。”
谢青瑶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心里本就郁闷的想要吐血的秦氏被儿子的眼神制止,等到她们走远了一些,才迫不及待道:“你疯了不成,咱们府中哪里有银子了?”
那些贼人抢走一万金,若是这几日没有东西填补上来,那他们全家最近都要考虑喝西北风了!
“娘,太后给郡主准备的嫁妆,足足有二十万金。”
贺盛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彻底压垮了心中不满的秦氏。
她的郁闷一扫而空,瞬间眉开眼笑:“那银子在哪里呢?”
这下,不自然的变成贺盛年了,他勉强的咳嗽了一声,低低的开口道:“还在太后娘娘的宫中。”
“没到手的东西,就算不得是我们的,你此刻让她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在外面招摇,到时候我们哪里有银子能够付得起?”
秦氏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极其犀利的追问着。
太后就算是给谢青瑶准备了一座金矿,那也要能够挖出金子才算是能用的。
除了他们这些人的话以外,一点银子都没有,那都是子虚乌有,做不得真的东西!
“要不了几日,我便能够让太后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们的。”
贺盛年冷哼一声,言语里却带着几许笃定。
此话一出,秦氏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太后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尔虞我诈数年,才一步步走上今日的至高之位,当年的那些女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如今,太后的眼神更比之前更加老辣。
听说,就连陛下有时候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要去找太后娘娘商议呢,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地给贺盛年银子?
“她自然不会给我,但有谢青瑶在,便不会遇到问题的。”贺盛年说着,黑眸里便带着几分笃定,还有一丝鄙夷。
无论如何,太后年纪都大了,这样的人心肠软,只要谢青瑶在她面前一哭二闹三撒娇,总能够制住太后的!
“你若是能做到,那就做吧,府内这些日子的开销怎么办?”
秦氏听着他勾勒的美好未来,冷哼一声,却把如今的危机摆在了眼前。
“娘,那就烦请您变卖一些嫁妆,暂时撑几日,等到那些钱财到账,我一定双倍给您填补上去。”
贺盛年说的笃定,仿佛已经拿到了这些钱似的。
他在战场磨炼了那么久,又在安琳儿的帮助下,几次带领军队取得胜利,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老婆子慧算计?
“还要我自己倒贴?”秦氏的表情顿时就变了,有些不快,但在思虑片刻以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她再把谢青瑶的首饰变卖几件呗。
反正那些小玩意儿,谢青瑶自己不需要,也用不上!
正被念叨着的谢青瑶这会儿已经出现在了首饰铺子里,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
“夫人,您不如来这里看看?”铺子的其中一个侍女笑着开口,领着谢青瑶转到了另外一侧。
那些黄铜簪子看上去极其的精致漂亮,但还是改变不了其本质,黄铜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黄金。
这个侍女也是好心,谢青瑶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都已经是前几年流行的款式、布料了,八成是别人卖出去的旧货物,其本身的价值又大打折扣。
更何况,谢青瑶身上的视频也不大珍贵,素银的簪子,唯有头上那颗珍珠头饰看上去才显出一丝贵气。
“不必,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去那边买东西。”谢青瑶苦笑一声,才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跟着过来,是以为这里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曾经,她跟在太后娘娘身边时,京城最好的玩意儿都要先过了她的眼。
她随便的衣服首饰都足以引领京城的风向,许多人争相模仿。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天之骄女,能够沦落到这一地步呢?
除了那次发疯一般的乱买了一堆东西以外,谢青瑶便没有出过府邸,就连京城贵女们举办的宴会,她都很少参与。
还有往日的那些姐妹,渐渐地关系也淡了。
“那里的东西,随便一件就几百两白银了,上千两也是寻常。”
侍女好心的开口解释。
可另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却响起:“哟,咱们堂堂郡主,如今已经沦落到看这里的低劣的货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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