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岁柔萧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上辈子欺我害我,这辈子死都不嫁沈岁柔萧庭渊》,由网络作家“旷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陪着女儿站在内廷的程氏听着她的话,俩腿发软。告御状......那可不是小事!平南侯府夫人的父亲乃是前朝的镇国大将军,死后配享太庙。她如今年事已高,又有诰命傍身!若她当真要告御状,那可就完了。而当下大理寺内商议之后决定先将世子剖腹验尸......仵作早已经准备齐全在一旁候命。架不住平南侯府的人死死拦着。“我儿毙命却连全尸都不得留,你们好狠毒的心肠!”侯府夫人像是发疯般的冲上前去,她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沈宝珠的脸上,“贱人!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要让你们相府为我儿偿命!”沈宝珠意识涣散,还未完全清醒,就这般狠狠地挨了一巴掌。程氏将女儿护在身前,哭的泣不成声,“夫人怎能这般待我家宝珠,您丧子之痛我可以体恤!可,我家宝珠尚且年幼什...
《上辈子欺我害我,这辈子死都不嫁沈岁柔萧庭渊》精彩片段
陪着女儿站在内廷的程氏听着她的话,俩腿发软。
告御状......
那可不是小事!
平南侯府夫人的父亲乃是前朝的镇国大将军,死后配享太庙。
她如今年事已高,又有诰命傍身!
若她当真要告御状,那可就完了。
而当下大理寺内商议之后决定先将世子剖腹验尸......
仵作早已经准备齐全在一旁候命。
架不住平南侯府的人死死拦着。
“我儿毙命却连全尸都不得留,你们好狠毒的心肠!”
侯府夫人像是发疯般的冲上前去,她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沈宝珠的脸上,“贱人!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我要让你们相府为我儿偿命!”
沈宝珠意识涣散,还未完全清醒,就这般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程氏将女儿护在身前,哭的泣不成声,“夫人怎能这般待我家宝珠,您丧子之痛我可以体恤!可,我家宝珠尚且年幼什么都不懂,她便这般失了清白!究竟是有人蓄意加害,还是世子行为不检酿成大祸,还要大理寺严查才可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觊觎你家这区区一个庶女?”
“世子沉沦在烟花柳巷,曾在七日前还命小厮在外采买了虎狼之药,这事可是证据确凿!究竟是世子罪有应得,还是有人蓄意加害,还要仵作验尸才可知,如今夫人百般阻挠不肯让验尸,居心何为!”
谁也不敢想,一个相府夫人,一个侯府长母,竟然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吵的不可开交。
银杏送沈岁柔入殿内。
二人方才已经在外做完口供。
主仆二人的口供滴水不漏,又有人证物证作证,即便程氏多有猜忌,今夜是沈岁柔暗中捣鬼,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奈何她分毫!
银杏私下里递了个看好戏的眼神给沈岁柔。
她想到方才入大理寺时,银杏说的一番话。
打今儿开始,只怕相府就只有她一位小姐了。
沈宝珠犯下弥天大错,名誉尽毁,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即便沈相再如何疼溺沈宝珠也无济于事,她日后,也只能苟活度日,哪家名门贵胄愿意娶她这样一位回去做正妻?
这话,不无道理。
只可惜,沈岁柔对她的这位父亲太过了解。
他既是对沈宝珠那般疼宠,又怎会让着泼天的祸端降于自己宝贝女儿的头上?
移花接木......
狸猫换太子?
这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惯用的伎俩么?
沈岁柔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心口,又或者,她还有一步退路——
萧庭渊!
不远处站着的程氏眸光透着锐利的锋芒从沈岁柔的身上扫过!
她嫉恶如仇般,狠狠地咬着嘴角,“将心比心!小女如今还未到及笄之年,名誉受损,清白被世子玷污,还惨遭侯府如此构陷,倘若今日夫人是我,又该当如何?我等内宅妇人,与世子素未谋面,何谈陷害?”
“相府为什么陷害我儿,自有圣上裁决,你我何必在此呈一时口舌之快!面圣便是!”
侯府夫人哭的像个泪人儿般,拿手指着程氏高呵一声。
却在此刻,平日伺候沈宝珠身旁的丫鬟扑通跪倒在地,她当众声泪俱下的说道,“今年立春时,春日宴上,我家小姐曾与世子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在秀水湖畔,小姐还曾遭世子一番奚落调侃......”
奚落调侃?
沈岁柔不禁狐疑的眯起了丹眸。
沈宝珠被沈相娇养,自是不用像她那般整日被‘幽禁’在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春日宴那等场合,沈宝珠自来都是生怕沈岁柔会被夺了风头,借口说是一帮文人小姐攀庸附雅,十分无聊,所以历年来都是沈宝珠代为出席。
这才有了前世后来众人嘲讽奚落,说沈岁柔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一个。
也是到了很多年后,她逐渐回过味儿来......
沈宝珠一惯喜欢拉一踩一,在世家大族面前将她给贬低的一无是处。
可怜的她,那会子还将沈宝珠当做亲姊妹相待!
当真是愚蠢至极!
只是......
那翠荷可是沈宝珠的贴身丫鬟,在这节骨眼上的一席话,那可是呈堂证供!
无疑是将这一桩悬案,更添一条罪证!
“你说春日宴上,世子曾当众调侃你家小姐,可有证人?”
侯府夫人眯起了一双眼眸,又冷睨了程氏一眼,对翠荷高呵道,“事关世子命案,你胆敢有半句谎话,当心你满族的脑袋!”
“奴婢......奴婢恍惚记得小姐那日穿着一条桃色纱裙,被世子调侃说是红配绿,赛狗屁,当众嘲讽我家小姐毫无半分美感,二人便在桥上起了争执,那会子只有奴婢和世子身旁的小厮在场,旁人不知......”
翠荷的话,更为蹊跷。
虽然一时间沈岁柔找不出这其中破绽,却隐隐觉察不对劲。
照常理,前世的发展趋势,接下来平南侯府会站队五皇子一脉,世子手握外祖留下的精兵良将......
这一世,世子还未成为大将军帮着五皇子建功立业就先猝死。
平南侯府经此一事,只怕是要和相府,以及沈家背后的五皇子彻底反目。
若当真面圣,皇帝裁决不公,只怕更会寒了平南侯府的心!
这一步,又是死棋。
无论如何,萧廷琛都拿不到平南侯府的支持了......
沈岁柔眸光掠过一抹惊诧,想到寺庙内那一袭夜行衣的男人。
难道,这是萧庭渊的手笔?
“传陛下口谕,昭平南侯府汪氏,相府程氏,二位夫人入宫觐见。”
圣旨口谕传来的及时。
若再迟上一炷香的时间,这件事情持续发酵,还不知道要在城中掀起何等波涛。
沈岁柔经过大理寺一番核查,众人并未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天擦亮,她便被人护送着回到了沈家。
相府早已乱作一团。
‘罪魁祸首’沈宝珠正被一帮府医围绕着,又是给她施针,又是灌药,可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急的一帮人团团转!
“二小姐迟迟不醒,意识混沌,这可如何是好!这般模样,又该如何入宫面圣呢!”
“岁柔,我可怜的孩子......”
程氏唱作俱佳,还没到门前便已经扯嗓子喊开,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出事的是谁。
火把将这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昼,程氏差人去推门,可是房门被从里面反锁,压根进不去,她眼底不动声色闪过抹喜色。
“岁柔,你快给母亲开开门啊。”程氏哭着上前。
青云寺地界清净,权贵富人时常有留宿的,她这一闹,惊醒了不少人家,引得他们纷纷出来探查。
程氏余光扫见,更是加大了音调,“好孩子,你受了委屈,尽管出来跟母亲说,我就不信了,天子脚下有谁能欺辱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去!”
她几句话喊完,没了耐心,直接让嬷嬷上去撞门。
几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撸袖子就往前冲,将要去动手,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嬷嬷们一个不防,纷纷扑跌了进去。
活像是摞在一起的乌龟。
银杏看着她们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几位嬷嬷大半夜的给我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几个嬷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推开她就想往里冲。
“嬷嬷们这是想做什么?”
沈岁柔披着外衣,步履缓缓的走出来,不施粉黛的脸上笑盈盈的,可眼底隐隐透露令人惊惧的威压。
嬷嬷们莫名不敢造次。
她们面面相觑片刻,竟被沈岁柔步步逼出了厢房。
程氏看见她的模样,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想到自己的安排自觉不会出错,索性继续上前说道,“岁柔,我刚听说有贼人进了你屋,你可还好?”
“贼人?”沈岁柔茫然,“我今日早早睡下了,并没有看见什么贼人,况且,若是真让我遇到了,我此刻哪儿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银杏站在旁边脆生生道,“夫人今日好生奇怪啊。”
“若是真有贼人,寻常人家巴不得紧紧捂着,可方才您一路哭喊着过来,还特意喊出了我们相府的名头,像是生怕不知道今晚出事的是大小姐似的。”
她有样学样,也拔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看戏的人都能听全了。
程氏表情一变,没想到沈岁柔身边的小丫头居然嘴巴这么利索。
她暗自咬牙,早知道今天就该将这不识礼数的东西先解决了,“我自然是担心岁柔,一时情急之下,才乱了分寸。”
银杏恍悟,随即自言自语道,“夫人掌家十余年,桩桩件件从未出过错,想来是今天赶路疲乏了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程氏怒喝。
银杏像是被吓到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恕罪,是奴婢失言。”
沈岁柔适时站出来,“母亲,银杏也是好奇而已,如今你也看了,我这边无事发生,不若先回去休息吧?”
程氏费尽心思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哪能无功而返。
她笑着要往里走,“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让我进去看看,确定了你这边无事,我也好安心。”
沈岁柔挡在门口,不愿意让程氏进门,“就不劳烦母亲了,有事我自然会向您寻求帮助的。”
“这没亲眼看过,我心里总是不安生。”程氏道,“索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沈岁柔还是不愿意放她进去。
她越阻拦,程氏越觉得里面有猫腻,她朝身边嬷嬷使了个眼色,就打算强闯进去,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又有阵凄厉的惨叫传出来。
正是左侧沈宝珠住的厢房。
程氏不知怎么的,心头猛地一跳,没等她做出反应,忽然见沈宝珠的贴身丫鬟从里面跑出来,形容凄厉。
“救命,夫人救命啊......”
丫鬟冲到程氏面前,一个趔趄就摔到了她脚边,“小姐,小姐出事了!”
程氏眼前一黑,拔腿就往沈宝珠厢房跑去,银杏眼睛微转,拔腿就跟着人群冲过去,然后直接推开了房门。
火光映照出里面的场景。
层层床幔下,沈宝珠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遍布着满身的青紫痕迹。
而她身边,躺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天哪,贼人跑到了宝珠小姐的厢房!”
银杏的一声叫唤,像是锐利的刀刃,割痛了程氏的神经,她猛地回过神,嘶吼出声,“滚,把她给我拖出去!”
嬷嬷们冲上前,将银杏拖拽出来。
混乱中,她也不知被谁打了一巴掌,发髻散落下来,偏生她还高兴的很,从人群里挤出来,看着沈岁柔傻乎乎笑着。
她蹿到沈岁柔身边,语气激动又兴奋,“小姐,这回他们完蛋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句话似的,乱糟糟的屋内,再次传出阵惊恐的喊叫,“他、他好像没气了。”
“什么?!”程氏眼前阵阵发黑。
“快报官。”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程氏闻言,下意识喊道,“不能报!”
她心头惴惴,整个人六神无主起来,一会儿是为了沈宝珠,一会儿是为了那个男人,若是他只是平头百姓也就罢了。
回头打发点银子,再威逼利诱一番,总能将事情压下去。
可屋里的男人偏偏是平南侯世子!
程氏只觉浑身发软,她踉跄着走进屋内,想让下人们关门,可这边都闹出了人命,哪还能捂得住。
周遭看戏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主动站出来道,“沈夫人,我家大人也在此处歇息,可需要帮助?”
程氏一个激灵,摇头就道,“不用,我......”
“何人报案?”
她话没说完,有人匆匆从外面进来,竟是大理寺卿,他匆匆进来,看到屋内场景的刹那,面色骤然凝重起来。
“快将此处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
眼看着失态彻底超出自己的掌控,程氏几乎要发疯,她身体不受控的倒退半步,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一切全完了......
这声叫嚷如同惊雷,瞬间炸醒了沈岁柔的思绪。
她“唰”的睁开眼睛,起身看向银杏,“你刚说什么?”
银杏冲到床边,努力喘匀了气,说道,“奴婢方才从前院听说,昨夜三皇子回府途中遭遇了刺客,听说已经重伤昏迷,现在皇上正要下令彻查。”
按理来说,这事儿和沈岁柔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银杏昨夜听着自家小姐嘴里反复念叨着三皇子,以为她有些什么心思,于是听了一耳朵消息,就急忙忙赶回来汇报。
沈岁柔听完,心里一阵惊疑。
前世,萧庭渊并没有遇到刺杀,并且在成婚前去了江南赈灾,最后因为赈灾有功被皇上嘉奖,得到进朝堂的机会。
可现在为什么事情发展不一样了?
疑问在心底划过,沈岁柔心底莫名划过一丝不安,萧庭渊意外出事,赈灾的事情恐怕也要发生变故,只愿到时候不要牵扯到她才好。
果然,到了午时,江南赈灾钦差的人选就换成了户部侍郎。
此人是朝堂里出了名的古板,犟起来的时候,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更不可能效命于两个皇子,此番任命,算是绝了其他人想要从中作乱的心思。
可沈岁柔知道,这户部侍郎其实是五皇子的人。
户部侍郎出身贫困,父母早逝,科考中举后,被镇远侯选中当女婿,众人皆以为他是孤身一人,可他其实早年间曾受过邻居大娘颇多照顾。
他出人头地以后,也没忘报恩,只是不久前,大娘的儿子犯了事,正好撞到五皇子手下,被他抓住了机会,就此将其纳入麾下。
沈岁柔捋清关系,心底隐隐不安,那五皇子......可并非良善之人。
前世他得了势以后,手段狠辣果决,所有和他政见不和的,基本都难逃斩首抄家的下场,若是让他插手赈灾的事情,百姓恐怕要吃苦。
可她不过后宅女子,如何插手朝堂之事?
沈岁柔思绪有些凌乱,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自己的外祖家。
她外祖乃是安平侯,外祖母更是清安郡主,曾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哪怕如今不常出府走动,在皇上心里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前世,外祖家得知她要嫁给三皇子,曾来信说过对方并非良配,并且愿意进宫替她推了这门亲事。
可惜她被父亲和程氏洗脑,认定了他们是见不得自己好,否则又怎会多年不闻不问,偏在这时跳出来,于是去信怒骂他们少管闲事。
那之后,外祖父家便没了音信,直到死前,沈岁柔方才得知,其实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们一直有关注自己,甚至想接自己去安平侯府住下。
可这些关切,皆被程氏挡下,她不动声色的断了沈岁柔所有的退路,送她入了地狱。
现在,她或许可以向外祖父他们求助。
“小姐,你在想什么?”银杏看她出神良久,突然道,“你是在担心三皇子吗?要不要奴婢再去替你打探一下?”
沈岁柔闻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去打探他的消息做什么?”
银杏小心翼翼道,“昨夜你发热的时候,念了半宿的三皇子呢,小姐若是觉得后悔了,不如再找老爷说说?”
自家小姐可是险些破相,如今是否能痊愈尚且未知,若是能让老爷去施压,婚事或许能成。
沈岁柔眸光微闪,情绪淡下来,“我对他并无情谊,昨夜......应当是吓到了,这话出了屋子,便不可再提。”
银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沈岁柔走到桌边,提笔写了封信递给银杏,“你晚些时候,找机会将这封信送到安平侯府去,切记,不可被府中人看见。”
银杏心神一凛,低声说,“奴婢知道。”
话题就此作罢。
沈岁柔出了身汗,浑身轻快不少,她拾掇了一番打算起身走走,主院突然来了人。
“大小姐,您身子爽利些了吗?”来的是程氏身边的嬷嬷。
她长了双三角眼,哪怕笑着看人的时候,也自带几分凌厉,“夫人今早听说您夜里发热,急的不行,方才还要来亲自看看呢,不巧被手头事务绊住了手脚,这才派奴前来瞧瞧。”
一番话,恐怕没有半分真。
若是真的担心,怎么可能过了午时才派人来看,且连个大夫也没有派来。
沈岁柔心里有数,面上表情不变,“多谢母亲关心,我现在已无大碍。”
“那就好。”嬷嬷笑着道明来意,“夫人说,最近大小姐连番遇事,想来也是心烦,后日她打算去青云寺上香,想着让大小姐也跟着去散散心。”
散心?
程氏哪会有这么好心。
沈岁柔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若是程氏有所打算,她这会儿拒了后面也会有别的手段,不如应下。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到这,沈岁柔道,“劳烦母亲挂念,后日我会提前准备好的。”
嬷嬷笑着退出去。
她人一走,银杏立马愤愤不平起来,“小姐,夫人分明只是说得好听,若是真的担忧,怎的不见她叫个府医过来?”
沈岁柔早就习以为常。
程氏向来是面上功夫做的好,嫁进府后,为了不落口舌,时常往她院子里送东西,看似处处妥帖,实则都是些用不上的东西。
衣服都是过季老旧的,吃食亦是表面看着好,实则一口下去,内里都是坏的。
可沈岁柔无法说,在外人眼里,程氏是个处处周到的好继母,且惯会演戏,她幼时不懂险恶,也曾站出来反抗过。
可惜,换来的是所有人指责她不识好歹、白眼狼,最后被罚跪祠堂。
“好了,你先去准备后日出行要用的东西吧。”沈岁柔制止了银杏的抱怨。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去青云寺的时候。
沈岁柔早早起床,换了身青碧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流云暗纹,发髻上简单簪这一支样式简单的玉簪,整体简单又清丽。
她照了照镜子,许是刚刚病愈的缘故,面色略显苍白,倒是不难看,反而有种病弱的美感。
沈岁柔到了前院,程氏已经等在门口。
她身边站着个身穿粉衣的少女,面容和她有五六分相似,发间的镶宝石凤蝶玉簪映衬着她满脸的骄纵。
“你怎么才来?”沈宝珠语气不耐,“这么慢吞吞的,是腿断了不成?”
程氏站出来阻拦,“珠儿,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她身子娇弱,我们等上片刻也无妨,人到了就好。”
一番话,既彰显了自己身为继母的大度,又点出沈岁柔的无礼。
也就是这片刻间,往来行人的视线已经隐隐发生了变化。
沈岁柔面色不改,只是捂着帕子低低咳嗽起来,“咳咳......母亲见谅......咳咳,只是前两日我刚刚发了热,也没有府医为我开药,是以身子恢复的慢了些,这才耽搁了时辰。”
“咳咳咳......”
沈岁柔话音落地,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银杏一下子紧张起来。
沈岁柔摆摆手想回话,可她呛咳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有越来越剧烈的趋势,瞬间吓得银杏面色发白。
嬷嬷着急的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原地踱步。
沈岁柔也不过做做表面功夫,她站在一旁,上下仔细打量着沈宝珠。
只是......
到底是相识两世,当沈岁柔看到沈宝珠目光呆滞身子不断发抖的坐在床榻上,她再是顽石般的心肠也难不掀起些许波澜。
害人终害己。
程氏一番精明算计落了空。
今时今日她的宝贝女儿沦为这般境地,也不过是她自己自食恶果罢了。
“她既是不愿吃药,就别再折腾了,经此一事,也受刺激不小,让她好好休息吧。”
沈岁柔临走时,语重心长地瞥了沈宝珠一眼。
她回到自己的卧房,一进门便速度命银杏关好门窗。
银杏脸上还漾着璀璨笑意,像是她家小姐遇上什么天大的喜事般,“小姐,日后相府再无二小姐,老爷就算再疼宠二小姐,也绝不会再让她日后立于人前!”
沈岁柔神色凝重,她展开一张纸,将名单默写,随即又谨慎的对银杏吩咐一句,“速速将这份名单送与我外祖家中,切莫高兴太早,当心乐极生悲!”
“怎会......昨夜一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二小姐衣不蔽体,世子的尸体又是从她的卧房中被抬出来的。”
银杏越说,越发的感到后怕。
程氏先前对付她家小姐便无所不用其极,心思狠辣,且做事滴水不漏。
世子之死,牵扯甚多。
保不齐他们还会变本加厉......
“一定要快!”
沈岁柔眸光坚定的注视着银杏。
她一定要想常人不敢想,做旁人不敢做,自己为自己拼出一条生路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您的脸色......”
银杏到底是在她跟前伺候多年,一眼便觉察到了她脸上端倪。
此刻的沈岁柔心头一阵惴惴不安,仔细复盘昨夜发生的种种,她大致可以推算得出萧庭渊出现在那的缘由。
多半是和五皇子以及赈灾一事有关。
但......
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毒,她一无所知。
萧庭渊既是能够不动声色做到这些,那,期间给世子和沈宝珠那间屋里做些手脚,应当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她用手轻轻地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处。
“小姐,您没事吧?千万不要吓奴婢啊。”
银杏被她给吓得不轻。
沈岁柔轻轻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无碍,你速速下去处理此事吧。”
“好......”
银杏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她。
偌大的卧房内就只剩下了沈岁柔一人。
她不理解的是,既然萧庭渊和自己独处时大有机会将自己处置,却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下毒。
除非——
忽的,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
嬷嬷立在门外,声音幽冷,“老爷和夫人吩咐让小姐过去问话。”
“来了。”
沈岁柔早有料到,这一刻会到来。
沈相与程氏二人从宫中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家中找上沈岁柔。
沈父高坐在那把金丝楠木椅上,眸光幽幽,上下仔细审视着沈岁柔,“昨夜你妹妹出事时,你在哪!”
“回父亲的话,我与银杏在卧房中休息。”
沈岁柔不卑不亢走上前来,她手捏着帕子,不紧不慢,缓缓俯身行礼。
“老爷,府邸下人瞧的仔细,分明那贼人是先入了岁柔的卧房里,接着,消失无影踪,后来宝珠才出的事......老爷你一定要明察,要给宝珠一个公道啊!”
程氏哭的声泪俱下。
她这分明就是祸水东引!
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便是——
世子是沈岁柔招惹来的,又蓄意将人引入沈宝珠那屋。
死无罪证,现在程氏怎么说都可以。
“你就没有什么要同为父说的吗?”
沈父严声厉色的一道怒斥。
他审视打量着面前的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他感到他这女儿改变了不少。
不似以往那般好拿捏。
尤其是御前拒婚一事,更是让他震惊......
什么时候沈岁柔也胆敢忤逆他的意思了?
“定是你,你记恨宝珠在前,所以你才设计加害与她,我自诩将你养育膝下,一直将你视作亲生一般,可你倒好,竟然还对自己的手足姊妹下此毒手!”
程氏如今这般态度,俨然是冲着自己女儿不好过也要将沈岁柔一并拉下水!
可,沈岁柔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义正严词为自己辩解,“母亲这番话是真真寒了女儿的心,那日去寺庙上香祈福散心,也本是母亲您提及,我一无所知,即便真是有心加害与宝珠,我如何知晓母亲的安排,如何下手?”
她装腔作势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反倒母亲言之凿凿一口咬定了女儿房中有贼人,倘若女儿真的将世子藏匿于房中,敢问母亲一句,除了您所谓的被婢子们恍惚瞧见一抹人影之外,可还有旁的确凿证据?”
程氏哪有证据......
沈父用着阴骘深邃的老眸上下仔细打量审视着程氏。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从沈岁柔和程氏的身上掠过。
接着,伺候程氏的老嬷嬷从外面回来。
老妪疾步匆匆走着进来,先是福了福身子同沈父与程氏行礼,又速度来到程氏的身侧,俯身贴耳喃喃一句,“夫人,拿到了。”
拿到了!
蓦地一瞬,程氏眸光锃亮!
她同嬷嬷二人在一旁喃喃着什么。
蓦地,众人所料未及之际,程氏扑通跪倒在沈相的面前,“老爷,罪证就在此!还望老爷能够给宝珠做主,我们宝珠今年还未到及笄之年,惨遭如此大祸,名誉清白尽毁......来日如何做人啊!”
“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东西?”
沈父狐疑的打量着程氏手中的帕子。
嬷嬷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回答解释一句,“回老爷的话,这帕子上沾染的是血迹,今日老奴又差人去了一趟庙里仔细查验,在小姐的屋内发现两行血迹,地上还有半个男子长靴的血脚印,老奴已经命人保留现场,一切只等老爷夫人裁决。”
男子、长靴......
还有血印。
这无疑是坐实了沈岁柔与外男‘私通’的罪证。
她心中一阵惴惴不安,不妙,昨夜实在是光线太过昏黑。
尽管沈岁柔已经处理过现场,却仍是有纰漏。
“这血,从何而来?沈岁柔,你倒是同你父亲解释啊!”
程氏用手指着沈岁柔的鼻尖,高呵一声。
沈岁柔跪倒在地,将头埋的很低,声泪俱下的缓缓开口,“这也需要解释吗?母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被下人们拥护着站在暗处的沈岁柔红唇扯起一抹无人能够觉察得到的笑意。
她并非毒妇。
今日之事,也断不能怪她心狠。
只是,人搬起的石头多了,总会有砸在自己脚背的时候。
程氏俩腿一软险些瘫跪在地上......
嬷嬷婆子们搀扶着宛若被油烹火煎的她。
谁人不知平南侯世子乃平南侯家中嫡长子,平日里流连烟花柳巷不说,还未婚配家中已养了三房小妾。
京城第一纨绔,名不虚传。
不省人事的沈宝珠衣不蔽体的半躺在软榻上,几个下人连番去请了好几次都叫不醒。
大理寺要拿人,作为当事者,沈宝珠也要被羁押回去审讯。
可......
程氏泪眼婆娑的追在大理寺少卿裴育的身后,“裴大人,我家小女也是被这纨绔所牵连,我们内宅妇人,断不可能冒出残害世子这等龌龊想法,更别提,宝珠她还尚且年幼,今日之事大人一定细细斟酌,还我家小女一个公道啊!”
事已至此,闹得沸沸扬扬。
程氏除了帮女儿洗清嫌疑,将一切罪责推向平南侯府之外,再无他法。
谋害世子,那可是死罪!
什么女子名节,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沈宝珠与那死去的短命鬼世子身上。
唯有沈岁柔的眸光越过层层人群,视线定格落在了裴育方向。
人前脚刚死,大理寺的人就像是手拿生死簿前来勾魂索名的无常般,第一时间抵达此地。
太过反常。
沈岁柔垂下微卷的长睫,静静地沉思着。
只因为前世并未发生过雷同的情节,无从参考。
“除却沈夫人及今夜在此处当值的丫鬟婆子外,闲杂人等一律退下,大理寺查案,不得造次!”
伴随着裴育的话音落下。
方才还在此处扎堆凑热闹的纷纷散去。
一个个的,都生怕惹火上身。
程氏的关注点再难落在沈岁柔的身上,如今的她,一个脑袋两个大,能否帮女儿明哲保身都难说,更别提要去作妖害人了。
沈岁柔回眸意味深长地朝着沈宝珠的软榻方向扫了一眼。
花一样的年纪惨遭此事,以后还如何自处呢?
她被银杏搀扶着,漫步径直回到自己的卧房。
路上,银杏还在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说着,“瞧夫人那模样,见到二小姐出事后吓得脸色发白,这就叫做报应!她活该!”
沈岁柔警觉的连忙递了个眼神给银杏,无奈叹息一声,“是我平日待你太过娇纵,让你行事越发大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知?”
银杏连忙微微俯身行礼告罪,“奴婢错了,奴婢日后定是管得住自己的嘴。”
“当心墙外有耳,一步错,步步错,关乎你我二人性命,所以务必要从即日起处处小心谨慎,不得出了纰漏。”
沈岁柔那张美艳静谧的脸上掠过一抹紧张,私下里,她一只手隐隐攥成了拳。
狸猫换太子,假戏真做,这可是程氏他们一惯爱用的戏码。
倘若她是程氏,当下最缺的便是一个——
替死鬼!
一旁的银杏打开门,叹息一声,又在小声嘟囔着,“奴婢就说吧,因果若空,乾坤必有私,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这话,不禁将沈岁柔的心狠狠一创。
所以这便是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缘由吗?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乏了,你也早点歇着吧,晚上睡觉机灵着点。”
沈岁柔吩咐了银杏一声。
哪曾想,机灵的小丫鬟压根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小姐,我晚上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您唤奴婢一声就好了。”
就在她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一步步径直朝着软榻方向走去——
蓦地一道冰冷阴森的触感袭来。
尚未等沈岁柔觉察,一把短匕已经抵触在她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处。
她站定在原地,紧紧地屏住呼吸。
眸光溅落在那短匕独特的祥云纹路上,在匕首另一端,还镶嵌着几颗绿松石作为点缀。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
这把匕首的主人应该是他!
萧庭渊!
贴身之物,他断不会随便送人,
再加之那只骨节分明,粗粝且有力的大手,在捏着她脖子的那一刻,死去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她的脑海中。
前世,她和萧庭渊吵架,他也曾这般待她。
“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
沈岁柔压低了声线,明知故问般的对身后男子询问道。
她的鼻腔萦绕着淡淡血腥味儿。
来人轻蔑一声嗤笑,“送你去上路的。”
他清冷富有磁性的嗓音透着虚感,话落又接连咳嗽好几声。
沈岁柔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她若是没猜错,萧庭渊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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