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我和顾芸莹之间。
说了女儿死后都会哭泣,可如果不说,骨灰被洒在地上,依旧不得安宁。
我第一次希望当时自己和如月一起去死,至少可以握住她的手,让她别害怕。
“不愿意说?”
顾芸莹的手一歪,又是一小抔粉末散在空中。
“不!不要!我说,我答应你,我说!”
字字诛心,我被扯着头发抬起头,看着面前两人讥讽的神情。
“顾如月,是我生的……野种。”
最后一个字说完,胸口剧痛,我呕出一口热血,有一滴溅到颜承安裤腿。
只听他“啊”了一声,撞上顾芸莹的手臂。
那盛着我全部思念的盒子从顾芸莹手上掉落,还来不及反应,一阵风刮过,只余一地萧索。
“啊——!!!”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顾不上脱臼的手臂,趴在地上疯狂地想把粉末拢起。
可风那么大,我什么都抓不住,最后捧着混杂着泥土的骨灰泣不成声。
顾芸莹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愧疚,她垂眼看着我,话语有一瞬颤抖。
“我刚刚没拿稳。”
“反正只是个野种,你要是愿意回来,我看心情还可以和你再生一个。”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我连她在说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攥紧胸口那仅剩的小熊玻璃瓶。
现在我的全世界都藏在这里了。
“我要回去。”
咽下喉头的腥甜,我抬眼望着她,目光一片死寂。
“我要把属于她的东西都拿走,那是你和颜承安的家,不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