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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初点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朱红色华服的年轻人,跌坐在地。车夫、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从,以及他妹妹郑嘉儿,都拥上来。“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郑嘉儿对着车帘大怒,“你竟敢伤人?还不速速下车受死?”雍王端坐,眉眼都不抬。他车夫手握缰绳,竟也一动不动,甚至没挪到这边来挡一下。郑嘉儿更怒。她方才瞧见了骆宁的脸。年轻俏丽,头上戴着的首饰比较简朴,马车也寒酸。郑嘉儿是郑氏嫡女,她胞姐乃当朝皇后,满京城的贵女她都认识,却没见过骆宁。断定骆宁不起眼。“来人,将马车里的人拿下!”郑嘉儿怒道。郑家随从上前,原本想拦开车夫去掀车帘,却发现那车夫还是不动,任由他一把将车帘撩起。尚未看清人影,有什么暗器射出。郑家随从应声而倒,额头肉眼可见一个大包,竟是被小小暗器打得昏厥。如此近的距离,若...

主角:骆宁萧怀沣   更新:2025-03-17 0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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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红色华服的年轻人,跌坐在地。车夫、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从,以及他妹妹郑嘉儿,都拥上来。“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郑嘉儿对着车帘大怒,“你竟敢伤人?还不速速下车受死?”雍王端坐,眉眼都不抬。他车夫手握缰绳,竟也一动不动,甚至没挪到这边来挡一下。郑嘉儿更怒。她方才瞧见了骆宁的脸。年轻俏丽,头上戴着的首饰比较简朴,马车也寒酸。郑嘉儿是郑氏嫡女,她胞姐乃当朝皇后,满京城的贵女她都认识,却没见过骆宁。断定骆宁不起眼。“来人,将马车里的人拿下!”郑嘉儿怒道。郑家随从上前,原本想拦开车夫去掀车帘,却发现那车夫还是不动,任由他一把将车帘撩起。尚未看清人影,有什么暗器射出。郑家随从应声而倒,额头肉眼可见一个大包,竟是被小小暗器打得昏厥。如此近的距离,若...

《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朱红色华服的年轻人,跌坐在地。

车夫、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从,以及他妹妹郑嘉儿,都拥上来。

“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郑嘉儿对着车帘大怒,“你竟敢伤人?还不速速下车受死?”

雍王端坐,眉眼都不抬。

他车夫手握缰绳,竟也一动不动,甚至没挪到这边来挡一下。

郑嘉儿更怒。

她方才瞧见了骆宁的脸。

年轻俏丽,头上戴着的首饰比较简朴,马车也寒酸。

郑嘉儿是郑氏嫡女,她胞姐乃当朝皇后,满京城的贵女她都认识,却没见过骆宁。

断定骆宁不起眼。

“来人,将马车里的人拿下!”郑嘉儿怒道。

郑家随从上前,原本想拦开车夫去掀车帘,却发现那车夫还是不动,任由他一把将车帘撩起。

尚未看清人影,有什么暗器射出。

郑家随从应声而倒,额头肉眼可见一个大包,竟是被小小暗器打得昏厥。

如此近的距离,若不是重器,压根儿不能造成这样的伤。

除非车厢里的人,武艺高强。

郑嘉儿慌了:“放肆,此乃皇城脚下,你可有王法?你出来!”

又骂道,“等本姑娘揪住你是何人,要踏平你家府邸,刨空你家祖坟!”

地上的郑少爷郑霄,挨了一脚,头昏脑涨片刻,剧痛感慢慢褪去,恼羞成怒,竟是再次跌跌撞撞过来,要上车打人。

他鼻血流了一脸,用左手捂住口鼻。

“让我瞧瞧,何人狗胆包天……嘶……”郑霄疼得说话不清,口齿含糊。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气。

除了忍让皇子们,他还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吃过亏,哪怕是郡王世子,都要给他面子。

他再次上前,一手扒住了马车的边沿,奋力想要上车。

这次,手腕被人捏住。

咔擦一声,胳膊折断,动作麻利极了。他被人扔了下来。轻飘飘,似一块破布。

郑霄再次疼得要晕厥,又没真的昏过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这边动静,终于惊动了金水桥的侍卫,以及前面堵住的马车。

“何人……”

侍卫认识郑霄和郑嘉儿兄妹俩,暗暗吸一口气,待要说话时,不起眼的马车帘子掀起。

正旦这一日阳光极好,碧穹蔚蓝如洗,金芒落在亲王九旒冕朝服绣着那条龙上。

龙遇金芒,栩栩如生。

男人站在马车边沿,本就高大的他,似神祗俯瞰众生。

英俊至极的眉眼,此刻更添一抹威严与肃杀。

侍卫、前后车看热闹的功勋子弟,一个个脑子无比清晰。在亲王露面瞬间,立马躬身行礼:“王爷万福。”

郑霄的呼痛声,似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疼得额头见了冷汗,只是愕然看着萧怀沣。

萧怀沣回视他。

他没说话,转身跳下马车,不等车夫搬来马凳。

众人纷纷低头。

郑嘉儿痴痴看着他,失控叫着他:“殿下。”

萧怀沣没看她。

他只是道:“这条路本就不宽敞,又拥堵,别驾这么大的马车出门。”

前后几个人躬身,不敢起来,低低应是。

萧怀沣转身,对坐在车里的骆宁道:“下车,走过去就几步路。”

骆宁:“……”

她好想藏起来。

那是郑皇后的胞妹;前后的,全是望族世家的子弟。

雍王想打谁都可以, 但骆宁露面,恐怕要遭非议。

她又不敢违逆雍王,怕自己矫情一下,他真把她扔这里,自己步行去寿成宫。

那时候,骆宁才是真的下不了台。

她立马起身,也撩起车帘。

躬身的众人,不敢抬头看她,只郑嘉儿目光如炬盯着骆宁。


一共三人、一狗。

黑狗瞧见了骆宁,就跃跃欲试想要献殷勤;它唇边血迹被擦掉了,又是黑色发毛,残余看不分明。

雍王萧怀沣坐在西面,穿一件淡青色素面绸缎袍,表情不耐烦瞥一眼他的狗。

黑狗立马趴地上,不敢奔向骆宁。

眼神把狗按住了,萧怀沣这才看向骆宁。

骆宁觉得,他今日气质不同往常。眉目依旧冷峻,危险与狠戾隐藏眼底,可淡青色袍子,给他添了点温润。

“见过王爷。方才多谢王爷出手相救。”骆宁敛衽行了屈膝礼。

萧怀沣语气很冷漠:“起身。”

骆宁站起来,又道:“冒昧打扰了。王爷,我只是来见个礼,这便先告退了。”

“既来了,坐下喝杯茶。”萧怀沣淡淡说。

他对面,是两名男子。

一人长相清秀俊美,肌肤白,与萧怀沣有四分相似。笑盈盈的,但眉宇间有一点无法遮掩的哀愁。

另一个也英俊不凡,着世家子特准的朱红色袍子,风流不羁,眼神似带了钩子,看人、看狗都缠绵。哪怕不笑,脸上也似有点笑意。

“这是三哥;这是舅表弟崔正卿。”萧怀沣难得有了点耐心,介绍说,“这位是骆家大小姐阿宁,我的王妃。”

对面两人都笑了。

萧怀沣的三哥是辰王。

“赐婚的圣旨,过几日才下。”辰王说,“你这么贸然定了,骆小姐恐会尴尬。”

再看骆宁。

骆宁有点紧张,却丝毫没有羞赧。

听到辰王这么说,骆宁还主动解释:“雍王爷同意,婚事便算落定。如何称呼,全凭王爷喜好。”

一旁的崔正卿哈哈笑起来:“七哥,你这王妃爽快。镇南侯府的,也算是将门女了吧?”

萧怀沣没出声。

辰王也说:“方才瞧见了你耍鞭。”

“拙劣鞭法,实在不堪入目。”萧怀沣说。

骆宁坐在他旁边,低垂眉目:“只是学了点皮毛。”

“莫要贴金。”他说,“一出手就被人拽住了鞭尾,能放不能收,这不叫皮毛,入门都不算。”

他大概很讨厌蠢人。

骆宁低声应是,没跟他争辩。

“……下次碰到疯狗,就绕道走。”雍王又说。

骆宁再次应是。

萧怀沣见她没有狡辩,心情好了点,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

骆宁喝茶,听他们闲话。

“……董神医难请。”辰王说,“到处寻不到他踪迹。”

骆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王爷说的董神医,可是擅长治心疾的董濡?”

辰王勉强一笑:“是他。”

“他出海了。”骆宁说,“我与他在韶阳见过,他要远赴东瀛。听说是他族弟在东瀛失了音讯,那是他唯一亲人,他要去寻回族弟。”

辰王脸色变了变。

崔正卿解释给骆宁听:“辰王妃身体不太好。”

辰王苦笑:“再寻名医吧。”

怪不得他脸上有一股子无法遮掩的愁容。

骆宁略微坐了坐。

萧怀沣没有再同她说话,骆宁一杯茶喝完,很识趣起身告辞。

她一走,崔正卿便说:“骆小姐好容貌。这等国色天香,怎么名声不响?”

萧怀沣懒得理他。

辰王:“不可妄议雍王妃。”

崔正卿:“瞧着挺好。七哥,你不满意她?”

雍王冷漠瞥一眼他:“与你不相干的事,少打听。”

崔正卿插科打诨,说等雍王妃过门后,要送雍王几名美人,保管合他心意。

萧怀沣一个眼神都没有搭理他。

往窗外看一眼,有人运走了被黑狗咬死的暗卫。

“郑家的人,把女儿养得比公主还张扬。”萧怀沣淡淡说,“御史台只顾弹劾郑家少爷、小姐跋扈,反而忽略了他们的野心。好谋算。”

“郑氏的确野心勃勃。”辰王说。


夜里,骆宁弹琴时,冯夫人总要迎合一段。

骆宁的琴声忧郁哀伤,冯夫人的笛音则缠绵温柔。

似骆宁落入寒水里,狼狈不堪,冯夫人这位长姐用一件温柔的毯子裹住她。

两人礼尚往来,骆宁心中,她是个有点孤僻、不喜言谈但心眼极好的长姐。

回京前夕,骆宁特意去了韶阳最大的乐器坊,买了一支做工精美、价格昂贵的紫竹笛子。

骆宁还特意选了一枚小玉扣,亲手打上络子,系在竹笛上,送给了冯夫人。

感谢冯夫人这一年的相伴与照拂。

她说了明日要走,冯夫人仍是不曾出来相见。

她的婢女道了谢:“夫人叮嘱小姐,路途遥远,一路平安。”

骆宁略有遗憾。

回京路上,她心情好了不少,快要恢复了儿时的轻盈。然后就被家中变故打懵。

重生后,韶阳的往事在骆宁记忆里隔了十几年。要不是秋兰提起,她都要忘记了。

“……她的笛声很动人。能感觉到磅礴,却又刻意收敛。她生得高,气血足,吹出来格外动听。”骆宁说。

“是,小姐每次抚琴时,才会高兴片刻。”秋兰道。

骆宁收起了瑶琴。

她对秋兰和秋华说:“我应该见见嘉鸿大长公主。公主府时常往驸马的故乡寄东西,我可以捎带寄一些京城的风物给冯夫人。”

秋华笑道:“公主府都寄了,冯夫人不缺。”

“这是我心意。”骆宁道。

又说,“下次也要给族长和弟弟妹妹们寄些东西,只是不知派何人传递。顺道也带一份给冯夫人。”

她们说妥,便把瑶琴收起来,准备歇下了。

这天夜里,骆宁在梦里还隐约听到了笛声。

翌日,侯夫人白氏身边的甄妈妈,亲自到了文绮院,笑着对骆宁说:“后花园来了好些花卉。

不知道诸位小姐喜欢什么,不好贸然送。大小姐,夫人叫您等会儿去挑两盆。”

又道,“明日是三小姐及笄,这些花都要给宴会添彩。您也选一盆,送给三小姐。每位小姐都要送。”

骆宁应了下,又留甄妈妈喝茶。

甄妈妈还有事,先告辞。

她一走,骆宁微微沉吟。

前世的正月,她一直病病恹恹的,错过了春宴,嘉鸿大长公主府也没有给骆家递请柬,也错过了堂妹骆宛的及笄礼。

故而,她没办法通过回忆来猜测甄妈妈意图。

饶是没有前世记忆,骆宁也觉得此事不简单。

不是她多心。

这点小事,侯夫人大可派个丫鬟来说一声,却特意遣了甄妈妈。

甄妈妈在内宅,相当于总管事妈妈,就连老夫人都要给她几分体面。她来说,小姐夫人们都不好推辞。

必须亲自去选花。

又说要送堂妹一盆,作为及笄礼的彩头,骆宁更是不好推诿。

——明面上叫她选花,暗地里用一双无形的手推她,逼她去后花园。

这就蹊跷了。

骆宁想到了这里,立马对秋华说:“拿一把小匕首给我,咱们去后花园。”

“现在更衣吗?”秋华问,然后麻利去拿了匕首给她,还问,“您要匕首做什么?”

骆宁没回答她,把匕首藏在袖底:“不更衣,马上去。”

甄妈妈来告知此事。

一般而言,女儿家会换掉身上家常衣衫,又耽误片刻。根据估算,至少一两个时辰后才到。

骆宁想赶前头,先去看个究竟。

秋华对她的话,唯命是从:“是。”

骆宁和秋华快步往后花园去。

她以为她们来得早,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庶妹骆宣。


如果造化更好,她诞下皇子……

这才是商户女真正的脱胎换骨。

“姑姑,正月春宴不能出头,咱们别沮丧。”白慈容继续道,“阿宁姐救了太后的命。她又是您的女儿,咱们还怕没机会吗?”

侯夫人眼睛明亮几分。

“你说得对。”侯夫人道。

又说,“阿宁得了太后赏识,我又是诰命夫人,有望携你入宫。这么说来,我应该对阿宁宽容几分。”

她冷静了。

她要耐下性子,托举白慈容上高位。

不能被小小骆宁逼得狼狈,心灰意冷。

如此想着,侯夫人顿时沉稳了,怒气也散得一干二净。

骆宁的确是不孝,欠教训;可好处又不能少了她的,给她置办些首饰吧。

白氏有的是银子。

“她怎能给我惹这么多的事,添如此多的麻烦?”侯夫人叹气。

白慈容便说:“因为她过得太好了。骆家大小姐,从小就光辉,她没吃过苦。”

侯夫人立马想到白慈容吃的苦,轻轻搂着她。

骆宁的衣裳做齐了。

老夫人拿出珍藏的三套头面,赏赐给骆宁;又拿出私房钱,去金铺给骆宁定了两套头面。

镇南侯母子俩难得闲坐,说些体己话。

“阿宁回京后,家里有些不太安生。”老夫人道。

镇南侯颔首:“阿宁她……”

“不是阿宁,而是你媳妇,还有那个表姑娘。”老夫人说。

表姑娘在内院,不与外院利益起纠葛,大手笔送礼,白家因此给了不少好处,镇南侯对她没意见。

她还嘴甜讨喜,在镇南侯心里,她甚至比庶女可爱几分,对她有些亲情的。

她住的这三年,几乎无人不喜她。

“……哪怕她再好,到底只是表姑娘,怎能取代阿宁,成为侯府千金?”老夫人说,“怪道阿宁没衣裳都不敢讲。”

镇南侯对女人这些争风吃醋,不以为意:“阿宁太谨慎了。”

“咱们做得不好,她心里不安,这才谨慎。”老夫人说,“你同你媳妇讲,表姑娘已及笄,早日送回余杭婚嫁。”

镇南侯沉吟:“白氏想在京城替阿容寻一门婚姻。”

“人人都想往高处,你媳妇与白家也没什么错。只是野心太重。找一门婚事,我不反对;但要跟侯府千金比肩的婚事,那是不可能的。”老夫人道。

镇南侯失笑:“白家不敢如此痴心妄想。”

和侯府小姐比?

白氏没那么不要脸的。

哪怕她妇人之见,白家也不会这样愚蠢无知。

白慈容有什么资格跟侯府小姐比?

几年侯府生活,给她镀上一层金粉,也更改不了她是商户女的本相。

“那就最好。”老夫人说,“叫你媳妇早日定下此事。”

镇南侯想了下:“阿宁比阿容大。应该先替阿宁择婿,才轮得到阿容。”

“阿宁是侯府嫡小姐,她的婚事得慢慢来。门第、人品一概不能有差错。”老夫人说。

镇南侯还是对此不上心。

骆宁受伤,耽误了婚姻,为侯府换取了爵位,她最大的价值用完了。

只剩下灰烬。

她没用了,在镇南侯眼里就可有可无。

如今她满了十七,年纪大了,想要高门婚姻比较难,可能得往下寻找。

而镇南侯,他比一般人都势利眼。一个不如侯府的女婿,是不配被他多看一眼的。

“娘,这些内宅琐事,交给白氏去操心吧。”镇南侯说。

老夫人:“阿宁的幸福,你是一点也不顾?”

镇南侯敷衍:“也交给白氏吧。她是阿宁的亲娘,不会害阿宁的。”

又道,“阿宁最近对白氏太过于忤逆,这是她们母女较量。孩子不听话要驯的,白氏有轻重。娘您别太插手了。


萧怀沣伸手。

骆宁还以为他要搀扶她,却见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腰,将她从马车上拎了下来。

骆宁:!

凌空这一瞬间,她魂魄飞出去了半寸。

将她放下,他举步往前走,骆宁赶紧跟着。

他脚步大,骆宁近乎小跑,两人片刻后过了金水桥,进了西北门。

侍卫瞧见是雍王,不敢阻拦,恭敬放了他进去。

因有了如此变故,骆宁和雍王赶到寿成宫时,寿成宫已经进了第一批拜年的人。

是几位大长公主、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姑姑与姊妹。

“民女见过太后娘娘。”骆宁先行礼。

太后与诸位公主瞧见她与雍王一起进来,都有些吃惊。

“凑巧遇到了。”骆宁说。

太后叫她起身。

先给了她一个荷包,才携了她的手,赐座,让她坐在旁边。

“这就是骆氏阿宁。”太后慈祥看着骆宁,“当时那一刀,冲哀家心口扎来的。这孩子比哀家高一些,挡住了,没有伤及心腑。但太单薄,被捅穿。”

大长公主、长公主们急忙附和。

或感叹太后福泽深厚;或夸奖骆宁忠心无畏。

雍王被撂在旁边。

他趁着空隙,同太后拜了年,就往前面大殿去了。

太后只说了句:“你来得太晚了,御史台又要参奏你不敬。快去吧。”

雍王走了。

骆宁坐在太后身边。

嘉鸿大长公主也在。她嫁到了权阀裴家,与驸马很是恩爱,只一独子裴应。

裴应身上没有世家子的纨绔或骄傲,他酷爱读书、吹笛,能文能武,谦和有礼。

他当年看上了骆宁,嘉鸿大长公主也没刁难骆宁,见面还夸奖了骆宁。

骆宁再见到她,便觉得亲切,冲她微笑。

“……骆小姐见过我?”嘉鸿大长公主笑问。

骆宁便说:“民女南下养病,是在韶阳。”

嘉鸿大长公主笑起来:“驸马老家便是韶阳。”

“是,民女听人说了。那边还有驸马老家的宗祠,人人夸赞驸马。”骆宁说。

嘉鸿大长公主听罢,有句话想问,又忍住了。

她欲言又止,太后都看出来了。

另有长公主插话,打岔过去。

几位公主闲坐片刻后,起身告辞,太后没有叫下一拨外命妇进来,而是单独与骆宁闲聊。

问她怎么回事,如何和雍王一起入宫的。

骆宁:“半路上与母亲的马车走散,人与车太多。怕赶不及,就拐到了雍王府,想借王爷的光走个捷径……”

然后又把在金水桥旁边发生的事,说给太后听。

太后听了,没动怒,淡淡笑了笑:“郑家的孩子们,有资格嚣张。满朝除了崔氏,就属郑氏有威望。”

又道,“幸好不是你一人,否则要受气了。吓到不曾?”

骆宁没有被吓到。

萧怀沣太麻利,打人一气呵成,骆宁只顾看他了,都顾不上害怕。

“……雍王折断了郑少爷的胳膊,还打得他鼻血横流。”骆宁对太后说。

太后笑了下:“那就叫燕国公去告状吧,咱们不用管。”

骆宁应是。

一上午,骆宁都在太后身边。

外命妇们陆陆续续进来,每一拨七人。

每个人都瞧见了骆宁。

骆宁想,不出今日,人人都知镇南侯府的嫡小姐回京了,而且太后依旧对她心存感激。

地位如何不好说,名声肯定响彻盛京了。

有利有弊。

骆宁始终含笑,落落大方坐在太后下首。有人问话,她会看一下太后神色,酌情回答。

察言观色很准。

骆宁也是头一回知晓,盛京城里有这么多一品诰命夫人。

“……贵胄冗杂到了如此地步。百姓与田地需要养活他们,沉重无比,怪不得后来雍王登基后,头一件是抬新贵打压门阀。”骆宁想。


“小年之祸”,顺利解决。

文绮院的丫鬟与管事妈妈,都怕骆宁行事太猛,会招灾。

而骆宁自己,自认为手段太柔,起不到威慑。

折中一想,她刚重生,赐婚圣旨未下,似一个久病之人初站起来,腿脚不利索。

她得缓。

谨小慎微,不出大错。

来日方长。

侯夫人气不顺,长子长媳与白慈容都安慰她;依靠着她的庶女骆宣,看准了苗头,骂骆宁。

“母亲,大姐姐实在过分。”骆宣说。

骆宣的生母,是已经去世的何姨娘。

她依仗侯夫人生活,格外卖力,凡事都冲在白慈容前头。

“罢了。”侯夫人叹了口气,“女儿忤逆,也算不得大事。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不在少数。”

“娘,您是侯府夫人,惩罚孩子理所当然。”大少爷骆寅说,“阿宁这样不听话,送她去家庙反省半个月,你别气坏了身子。”

大少奶奶坐在旁边,想着:“阿宁倒也没有不听话。她不是每件事都做得不错吗?”

好像,没有任何把柄落下。

骆宁还让老夫人大出风头。

送去家庙,是盛京望族对犯错之女的惩罚——这是墨定成规的。

镇南侯府用什么借口送骆宁去?

“再说吧。”侯夫人道,“不提阿宁了,我再慢慢探探她性格,与她好好相处。”

“娘还要迁就她?”骆寅更愤怒,“她不知天高地厚。”

白慈容安抚骆寅:“大哥别生气。”

又偷偷瞥骆宣,笑道,“要是我有本事,就替姑姑出力了。可惜,我不是骆家的人。”

看一眼骆宣。

骆宣立马说:“母亲,女儿自当愿意替您效力。这是为母亲好、为大姐姐好。”

侯夫人笑一下。

她夸骆宣是好孩子。

大少奶奶见状,只得也赶紧讨好:“娘,阿寅在外院,不方便插手内宅事。儿媳也愿意出力,替娘分忧。”

侯夫人终于露出舒缓微笑:“你们都是好孩子。”

又道,“不提阿宁了,咱们好好过个年。”

骆宁在文绮院,打了两个喷嚏。

她端坐看书,看累了就练字,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腊月二十九,镇南侯特意把骆宁叫去外书房。

“……你大舅舅送了丰厚年礼。咱们家无以回报,你得了浮光玉锦,分你表妹一匹。”镇南侯开门见山。

他端出武将的威仪。

生得高大,端坐如松。这些年发了福,越发体胖威武,气势迫人。

前世,骆宁一直挺怕他的,不愿意与他亲近。也很清楚知道,儿女都只是他奴才,他不曾看重谁,哪怕想亲近也无用。

“爹爹,不是女儿不愿,而是此事不妥。哪怕是女儿,正月也不会穿浮光玉锦出门的。”骆宁说。

镇南侯蹙眉:“你是侯府嫡小姐,穿什么都使得。况且太后赏赐,岂能深藏高阁?”

昨晚,夫人又提起正月春宴,说到了浮光玉锦。

要是骆宁和白慈容各得一匹,两个孩子在春宴上大出风头,觅得良缘,为侯府寻得有力姻亲,是大喜事。

骆宁不能独占。

“我是,表妹不是。”骆宁说。

镇南侯一噎。

“爹爹,您不是镇南侯的时候,大舅舅每年送了多少年礼?”骆宁又问。

镇南侯微微蹙眉。

他一直知道余杭白家富足,钱帛如山。

那时候,白家拼了命想要搭上权阀望族,每年过年时派幕僚往京城送银票,都是是十几万两。

镇南侯偶尔听闻,馋得口水都要滴落。

可惜他只是武将。

在重文轻武的本朝,又有门阀望族在前,一个三品武将能力有限,白家不曾巴结过他。

只是他夫人回娘家,带回一点好处。

“……大舅舅给的钱,是买镇南侯的声望。他做生意,还不知暗中用了多少人脉,给您埋下多少祸根。”骆宁说。

又说,“爵位是咱们家的。大舅舅不想送,可以不送。咱们又不用反过来求他。”

还说,“他要是闹出大祸事,朝廷第一个问责的,可是爹爹您。到时候,咱们阖府的脑袋,够不够填坑?”

镇南侯心头发颤。

他何尝不知?

只是幕僚不怎么跟他说实话;他自己又心存侥幸,刻意忽略。

骆宁说出来,是把难题摊在镇南侯面前,叫他不得不面对。

“依你说,咱们往后不收你外祖家的年礼了?”他冷冷问。

“年礼是年礼,礼尚往来。他送太多,是陷爹爹不义。”骆宁道。

又道,“爹爹,大舅舅从前巴结门阀,送的都是十几万两。”

一万两银子,虽然是豪阔无比,足够侯府好几年花销。

可再好的礼,也怕对比。

一对比,心态失了衡准,万两银子买个仇。

骆宁很想说,爹爹你拿白家多少银子都适合,你养人家孩子。

将来,连同整个侯府、骆家三代基业,都要拱手送人,白家银子花得值。

“此言不错!”镇南侯把骆宁的话听了进去,脸色极差。

白家看人下菜碟,实在叫人讨厌。

当年他娶白氏女,一是图丰厚陪嫁,二是被白氏美貌迷昏头。说到底,商户女哪有资格嫁他?

他那时候已经是四品武将了。

白家一商户,却不屑于巴结他。直到如今,才来卖人情,欺人太甚。

他叫骆宁回去了。

回到正院,镇南侯气色不善,对侯夫人说:“正月春宴,叫你侄女安心待在府里。

小小商户女,你带她出门赴宴,是对世交的侮辱。人家当面不提,背后骂咱们。”

侯夫人呆住:“侯爷,这……阿容有哪里做得不对吗?她是个好孩子。”

“再好的孩子,也不是你女儿。”镇南侯道,“平时怎么捧着她,我不管你。春宴大事,你失了侯府体统,我绝不轻饶!”

侯夫人脸色煞白。

她看着镇南侯,半晌都辩驳不了一句。

是谁说了闲话?

骆宁?

那个宋姨娘?

侯夫人等着这次春宴,叫白慈容出现人前,大放异彩。

“侯府表小姐”,才是她身份,谁敢计较她是不是商户女?

镇南侯却莫名其妙发怒,把这条路给堵住了。

白家花了那么多钱!

骆家这些人,没一个有良心,他们真是该死。

怪不得骆宁那么讨嫌。

她是骆崇邺亲生的女儿,像他。

骆宁又打了两个喷嚏。

浮光玉锦她没有动,就放在箱底。此物是太后所赠。太后是好意,可太过于招摇了,惹人嫉恨。

她不用,也绝不会给任何人用。


他说的儿媳妇,是骆寅的妻子温氏。

温氏没什么主见,一直爱慕骆寅、崇拜婆母,与表妹白慈容情同姊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听到公公说她,她有点慌,口不择言说:“儿媳还年轻,怕是……”

“你婆母持家时,还没有你这般年纪。”镇南侯冷冷道,“你若是做不了,交给你二婶。”

二夫人微愣。

“侯爷,先消消气。”二夫人道。

她没有像大少奶奶那样慌乱,也没欣喜,因为她不曾当真。

侯夫人持家十几年了,下人多半都是她心腹。她手里的掌家权,除非她想放手,一般人都接不过来。

商户出身的白氏,权势是她命根子,她岂能轻易撒手?

混乱半天才平息。

侯夫人白氏暂时被禁足,不准她外出赴宴;白慈容陪着她,却也灰头土脸。

大少奶奶温氏接了侯夫人的活,不仅要替骆宁缝制新衣,还要料理家事。

好在她与婆母一条心,侯夫人信任她,坐在东正院内调度下人们,辅佐大少奶奶持家。

三日内,陆陆续续有新衣送到了文绮院。

骆宁摸着这些衣裳料子,看着赶工却丝毫不马虎的绣活,眸色安静。

前世,她正月一直都在养病,只是听闻表小姐如何大出风头;侯夫人如何春风得意。

如今,侯夫人被禁足了。

侯夫人坐在东正院内,正在对账。

白慈容陪在她身边,不敢吱声。她做了二十几套衣裳,各色名贵头面打了十二套,如今都在房内落灰。

侯夫人沮丧,白慈容亦然。

她还要安慰侯夫人:“姑姑,不争这一时长短。您如今是一品诰命夫人,等大哥承爵,您享福的日子再后头。”

又道,“我可以等。姑姑,我这样的人品与容貌,哪怕等到二十五,仍有好前途。”

侯夫人握住她的手:“孩子话!”

不过,白慈容这句话很对。

镇南侯那个老东西,如果他死了,骆寅承爵,侯夫人还需要像现如今这样受制于人吗?

她伏低做小十几年,还替镇南侯生了骆宁,她对得起骆家。

骆家的一切,包括这个爵位,都应该属于她——爵位是骆宁挣来的,骆宁是她生的。

侯夫人在这个瞬间,觉得自己忍无可忍。

不过,她面上没有露出半分。

“阿宁是没喝那燕窝吗?”她也忍不住想。

骆宁没有出红疹。

不仅如此,她还赶在侯夫人前头进了宫。

侯夫人在宫门口等着的时候,还以为骆宁是不舒服,提前折返了。

在寿成宫见到好好的骆宁时,侯夫人脑子都懵了下。

“姑姑,我有个小见识,说出来您别笑话。”白慈容握住侯夫人的手。

侯夫人:“什么见识?”

“我嫁入功勋望族的希望,很渺茫,那些人一个个势力得很。可若有机会,我进了天家……”白慈容说。

侯夫人一怔。

现如今后宫的妃子,多半是望族举荐到礼部,由礼部送选给皇帝的。

光“举荐到礼部”,就是一条很难的路。

把持礼部的,也是门阀望族。他们彼此勾连,盘根错节,不会把机会让给陌生人。

而望族想要年轻美貌的姑娘,除了自家生的,还可以用“旁枝”的方式,把美貌女郎改名换姓,硬生生变成他们家的人。

故而,宫里不缺妃子。

妃子们不是这样的出身,就是宫婢被宠幸后封赏的。

侯夫人从来没想过这一条路,因为行不通。

“……姑姑,您是诰命夫人,总有机会的。我可以姓白,也可以姓崔、姓郑。只要我进了宫门,依我的才华与美貌,定能得圣宠。”白慈容说。


又道,“方才我瞧见,你先推搡我的婢女,她才站不稳后退,踩到了你。”

“笑话,我是何人,要去推一个奴婢?”郑嘉儿眉梢吊得更高,“推了她,她不是应该往前跌?你这话,自己听听,前言不搭后语。”

骆宁:“郑小姐,你莫不是非要胡搅蛮缠?”

“你的奴婢伤了我,弄脏了我的鞋,自然要你这个主子还债。”郑嘉儿冷冷道,“来人,把她押回去,我要审她。”

她微微提高声音。

暗处,竟走出来两名暗卫,一前一后围住了骆宁与秋华。

秋华拦在骆宁身前:“是婢子不小心踩了人,与我家小姐无关。”

又道,“婢子的确是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稳。郑小姐,在盛京城里,你要动私刑?”

“你是什么东西,敢问我的话?”郑嘉儿撇撇嘴,“先赏她二十巴掌。”

暗卫上前,骆宁甩出袖中长鞭。

她与秋华,都只是跟着秋华的爹学武。

秋华的爹,护院出身,也就是强身健体的武艺;教给两个女孩儿的,更是三脚猫功夫,唬唬人。

骆宁鞭子甩出去,就被郑家暗卫接住。

他用力一扯,骆宁不肯松手,差点跌倒。

便在此时,倏然一阵风。

暗卫比骆宁等人警觉,下意识要躲,后颈却剧痛。身子晃了下,人已经朝前扑倒。

骆宁快速退后几步,抬眸瞧见了琴行对面,是一间茶楼。

茶楼的雅座,窗棂半开,隐约可以瞧见人影。

而这一手暗器,她见过……

郑嘉儿脸色骤变:“是何人躲在那里?”

她估计知道。

上次她兄长,就是这样被雍王打晕的。

郑嘉儿的另一名暗卫,低声对她说:“小姐,您先回马车,属下去看看。”

“不可动,先把这女人带走。”郑嘉儿说。

她刁蛮任性,又霸道狠戾,万万不肯饶过骆宁。

暗卫犹豫,又紧张。

不过主子吩咐,他不敢不从,当即朝骆宁的脖颈伸手,想要先捏晕她,再将她带走。

要快。

骆宁警惕后退半步。

一条黑狗,似一阵风从对面茶楼冲出来。黑狗体型太过于庞大,路人与琴行门口偷偷瞧热闹的,都吓得尖叫。

暗卫尚未反应,已经被黑狗扑倒。

黑狗扑人时候站起来,竟是比人还要高。

是狗,似熊。

前爪按住胸口,锋利牙齿已经扼住了暗卫咽喉。

那暗卫说不出话,血从颈脖流淌了出来。

一声骨头断裂,暗卫翻着白眼,手垂了下去。

黑狗松开口,利齿带血,眼神凶狠盯向郑嘉儿,喉咙间发出咆哮声。

郑嘉儿这才吓得花容失色,站不稳,踉跄着后退;她的婢女搀扶她,躲进了琴行。

琴行的小伙计,拿着门栓阻拦黑狗,股栗欲堕。

骆宁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黑狗的脑袋。

黑狗立马收敛了凶狠,蹭骆宁掌心。

对面茶楼,一声口哨。

黑狗依依不舍从骆宁的掌心离开,风一样卷回了茶楼,又引得对面一阵惧怕的尖叫。

骆宁望向二楼。

她知道,雍王在那里。

既然遇到了,他又出手帮忙,还派狗来杀人,骆宁不能假装不知情。

至少,要道一句谢。

骆宁带着丫鬟秋华,也进了茶楼。

骆宁进了茶楼。

二楼最里面的雅座,门口有亲卫。

骆宁上前,尚未拿出令牌,亲卫便叫她:“王妃。”

又道,“王爷,王妃到了。”

骆宁:“……”

她听得很别扭,因为赐婚圣旨还没有下。

哪怕下了圣旨,在礼部择定良辰吉日完婚之前,她也只是准妃。

“进来。”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骆宁自己撩起帘子,进了雅座。


文绮院内,人人欢喜。

太后赏赐,有三千现银、一百两重的金叶子。

这些,赶得上整个侯府上下百人两年多的花销。

缓解了骆宁的窘迫。

“……大小姐,大夫人不太高兴。她是您的亲娘,自然不会害您的,也许您应该听她吩咐。”孔妈妈小心翼翼说。

这席话,是好心,也是善言。

可骆宁太清楚她的亲娘了。

她不仅会害骆宁,甚至会害死骆宁。

“我娘身边,有个表妹。她偏心了。”骆宁语气很淡。

孔妈妈:“您不在的日子,大夫人时刻念叨着您。她是思女心切,才用表小姐解相思。在她心里,还是您最重要。”

“这些事,您是亲眼瞧见,还是听人说的?”骆宁问。

孔妈妈一愣:“听厨房上的婆子们说的。”

“厨房上的婆子,全是我娘的亲信,她们的话,就是故意说给全府的人听。

否则,这么个表小姐,借住名不正言不顺的,旁人不说闲话吗?”骆宁说。

孔妈妈怔了怔。

“既如此思念我,怎不去南边庄子陪我?不陪也行,去看望我一回,派人时刻送信、送礼物,才是做娘该有的。”骆宁笑了笑。

她语气非常轻柔,“都没有。说什么想念,好空的一句话。”

偏她一直说服自己相信。

“你看,我重病养伤,人在千里之外,才是真的思乡心切、夜不成寐。结果,只是表小姐在侯府生根落足的踏脚石。”骆宁道。

孔妈妈细品这话,无比骇然:“这……”

骆宁挥挥手:“不要再提,收拾东西吧。咱们有太后娘娘撑腰,还有钱,怕什么?这个侯府,可是我赚回来的。”

孔妈妈应是。

她隐约还听人说,太后不喜旁人领功,有点担心大小姐太拿乔,会被嫌弃。

然而这种说辞,细细推敲也不太合理。

她想不明白,就放下了,只听骆宁的吩咐。

骆宁打赏了孔妈妈十两银子,秋华秋兰六两,两个粗使小丫鬟各一两——都是她们两个月的月钱。

人人欢喜。

不过,第二日就高兴不起来。

文绮院没有小厨房,大厨房送过来的饭菜,很敷衍、很难吃。

而明面上,又挑不出什么错。

米饭里有稗子,菜蔬太老,汤的味道太过于清淡,而红烧鸭又太肥腻,碗底一层汪汪的油。

骆宁知道不对,可又不能拿去告状。

否则,大夫人反扣她一顶“挑食”、“太矫情”的帽子,骆宁又落了下风。

她把稗子挑出来,又把鸭肉过水去油,慢慢吃了一碗饭。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

骆宁永远记得这一日。前世,她回府后最糟糕的一日,她差点就死了。

天寒,却又不算特别冷,地面只薄薄一层冰。

骆家不用每日向老夫人晨昏定省,而是逢五去请安。

骆宁坐在梳妆镜前,想起了前世。她没有退缩,而是对丫鬟秋华说:“把我的长鞭给我。”

秋华习武,有一身还不错的功夫,平时保管骆宁的长鞭。

骆宁在南边,就是跟着秋华的父亲学了耍鞭。

“大小姐,婢子替您拿着。”秋华说。

“没事,我自己拿。”骆宁道。

又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秋华,“你去趟宋姨娘的院子,看看我爹爹起床没有。”

然后附耳,跟秋华低语几句,吩咐她行事。

叫秋华把金叶子塞给宋姨娘。

秋华应是。

骆宁穿一件大斗篷,袖子宽大,可以覆盖手背,软鞭可以藏在袖底。

和前世一样,在西正院旁边的小人工湖旁,遇到了她大哥大嫂带着孩子来请安。

大哥骆寅腰上挂着佩剑,他等会儿要同朋友出门游玩。

他被举荐在吏部当差,正六品,在这个年纪算得上“位高”,又是侯府世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虽然是武将门第出身,却不喜习武,佩剑也只是装饰。

骆宁尚未走近,他就借口发难,高声厉呵她:“瞧见了大哥大嫂,你视若不见?”

与前世一样。

前世骆宁哭闹夺回文绮院,母亲不满,对着儿子诉苦,大哥对骆宁满腹怨气。

今生的怨气,更大了,因为母亲败得更惨。

“大哥、大嫂。”骆宁道。

“没规矩,非要点你,才知道叫人!”大哥声音冷漠。

骆宁没受伤前,就跟大哥不太亲近,因为大哥有好几年在外地的书院念书。

那几年,大哥的心早已飞远了,他对骆宁没有半点兄长的关爱。

“大哥,我才瞧见你。你这样苛责,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骆宁问他。

骆寅冷笑:“你问我?你连母亲都能忤逆,是觉得自己哪里做得好?”

“这话,我就不太懂,母亲并没指责我不孝。大哥,别是有什么误会吧。”骆宁淡淡说。

骆寅:“巧言令色,骆家怎么出你这种东西?”

大嫂想要打圆场。

“大哥,好好的你寻我晦气做什么?”骆宁问。

骆寅:“放肆,我不过是点你两句,你竟敢诘问我?看你的样子,简直是把自己当侯府的天了。”

又道,“跪下,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迟早闯祸。我要替父母教训你。”

骆宁回视他:“无缘无故的,就要教训我?大哥,你越俎代庖了,父母尚未发话。大哥眼里,还有父亲吗?”

“你还敢顶嘴?”骆寅解下腰间佩剑。

他用剑鞘对准骆宁,“跪下,否则别怪我动手。”

骆宁静静看着他。

他怒极。

想起母亲发红的眼眶,说骆宁如何叫她下不了台、如何欺负她与表妹,骆寅气不打一处来。

他举起剑鞘就要打骆宁。

前世,骆宁对大哥的刁难很意外、很懵,也非常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挨了一下,站不稳,失足滑进了旁边小湖。

小湖是人工开凿的,不深,只结了一层薄冰,可冷得刺骨。

骆宁一大清早落水,爬上来的时候浑身颤抖,又被大哥拉着理论是谁的错,受了风寒。

她病了五日,高烧不退。

大夫给她开的药,实在不太行。而后是祖母出面,把她接到西正院养病,她才好起来。

那一病,又落下病根,旧疾复发,时不时要咳嗽一整夜,人也消瘦无比。

还落下“不敬兄长”的名声。

没人同情她,说她自作自受。

骆宁想到这里,又瞧见大哥故技重施,她一甩袖中长鞭。

长鞭卷了大哥的佩剑。

佩剑落地。

大哥意外,也震怒:“你敢行凶?”

“逆子!”一旁有人,声音威严,“是你行凶在前!”

父亲来了。

他听说这边出了事,急急忙忙赶过来,把骆寅的刁难,看得一清二楚。

不仅为难妹妹,还要动手,这岂有半分兄长的样子?

还被妹妹夺了佩剑,无能。

父亲是武将,脾气火爆。见长子如此没用又刻薄,怒意翻涌,抬脚踹向大哥,把他踹进了小湖里。

“公爹,公爹息怒!”大嫂吓得跪下求情。

骆宁看着在冰水里噗通的大哥,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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