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锁锁,你筹谋划策,好不容易等到宁昭把我弄死,可他怎么连你也要杀啊?说说呀,被最爱之人刀剑相向的滋味,如何?”
孟锁锁瞬间情绪激动起来,被白鹭摁着,活像一条在地上涌动的蛆。
“我就知道是你!你个贱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的尸体,那天师兄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为什么啊!老天怎会如此不公?!”
“不好吗?这就叫天道无常,总算给你学到咯。”
我越是风轻云淡,越是衬得孟锁锁面目狰狞。
说到底,她也很少说什么特聪明的话,句句都是居高临下自命不凡。
骤然被人踩在脚下,竟无法反驳,只将一口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好大力。
我又笑。
“可惜啊,你怎么没真的把牙齿咬碎?你不知道那天我从山上滚下来,撞碎了多少颗牙齿。你说若是宁昭知你所为,这些牙,会不会出现在你嘴里?”
听到这里,白鹭忽然饶有兴趣地插话:“没事的大小姐,她有复活之法。死了也能复活,便如野草吹又生,生生不息。”
说罢,白鹭拔剑往她咽喉处斩。
孟锁锁被吓得一缩,白鹭却收剑,随即又一斩,孟锁锁又一缩。
如此反反复复,惹得白鹭哂笑:“嘻嘻,真好玩,王八一般。”
孟锁锁被戏耍,万般绝望之下,竟闭上眼睛,张开嘴嚎了起来。
“啊!啊!啊!”
一声又一声,嚎得凄厉,在山间回荡,眼泪很快糊得整张脸都是。
从前的她,根本不会这样。虽然性格差,人品差,但至少不会让自己邋遢至此。
“难怪人人看不起你,原来你真的成了疯子。”
我觉得好没意思,站起身,临走前又补一句:“别想着告诉宁昭,不然,我会将你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他。”
走着走着,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侍女也回来了。
她们告诉我,那天的心痛,是因为宁祁确实出事了。
也不知孟锁锁发了个什么疯,为了宁昭,竟将小小的孩子摔到门上。幼童骨头软,骨头没摔断,里头内脏却摔裂,趴在地上吐血。
我听了心里木木的,总觉得自己该心痛,却又找不到任何感觉。
棺材包着肉滚下去,和骨头包着内脏,大抵没有区别。
孟锁锁顾忌这是宁昭的亲生儿子,偷偷抱着他去找山上管治病的长老,还想着用撒娇求他瞒过师父。
可这世间,哪里人人都像她那般残忍?
长老一见这小小的孩子只觉心神发颤,不想从小看着长大的掌门徒弟竟会跑去凌虐幼童,再加上前段时间她撺掇宁昭杀妻证道的事,大家私底下似乎都通过气。
他当即觉得这女子无可救药,告到掌门那里。
孟锁锁被打三十鞭,为爱疯癫的事迹传遍宗门,公然被弃,所以人人可欺。
然而鞭伤可治,宁昭的剑却带煞气,一时半会好不了,只能将丝巾捆在脖子上遮掩。
我本来觉得孟锁锁是装疯,毕竟她的劣根性还在,语言逻辑和她本人还是对得上,如今看来,离彻底疯癫也不远了。
侍女讲完,又凑来小声问我:“那孩子又该怎么办呢?”